葛云鄙视地盯着琴心:“枉你还跟着巴蜀第一才女这么多年,娥皇、女英是两姐妹,一起嫁给了舜。”
“啊?这叫什么事儿呀?”琴心忙上前岔开话题,“柳翁主,你一路辛苦,先到厢房歇息一会儿,别的事慢慢再议。”
“不,我不累,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
“这么大的事,你容我家姐姐与司马先生商议一下。”
“妹妹为正,我为偏!”柳若风补充道。
葛云看着事情要遭,急忙去找王吉。
王吉笑笑:“这事我可帮不了忙,要不你劝你家先生两个都娶上也行!”
葛云气恼地道:“我家先生只对卓文君有意,肯定不会愿意!”
琴心带着柳若风来到厢房,进门也不让座,拿起鸡行掸子摔摔打打:“真烦,这屋子怎么跑来苍蝇了!”
“琴心姑娘,”柳若风面带轻蔑的语气道,“你讨厌我,是因为我跟你家少女主抢夺相如哥哥吗?其实,我已经够退让的了!”
“哟,我看看你是哪根葱?”琴心可不给她留一点面子,“我家文君姐姐和司马先生两情相悦,今晚就要拜堂成亲了,你偏要跑来横插一杠子。你还反过来说你够退让了,天下还有比你更不知羞耻的吗?”
“我与相如哥哥早有婚约,你可知道?”
“什么?你和他有婚约?”
琴心怒气冲冲地跑回新房,冷冷地对相如道:“这事,你怎么解决?”
“我们不正在商议吗?”
“躲在这儿商议,能把柳若风商议走吗?想一下子娶两个,我琴心第一个不答应!”
“文君也不会答应的!”文君坚定地道,“我只爱先生一个,先生也只能爱我一个!要不,我们改期吧?”
“不改期!”相如皱着眉道,“婚事办得如此简陋就已经让你受委屈了,岂能再节外生枝!我找柳姑娘说去!”
相如不待文君制止,来到厢房,见柳若风坐在床上,脸上还蒙着一块新娘用的红盖头。
听得开门声,柳若风道:“相如哥哥,是你吗?”
“是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等着和文君妹妹一起与你拜天地,我愿意为偏妃!”
“愿意为偏妃?唉,你这不是胡闹吗?”
“我怎么胡闹了?”柳若风气愤地扯下红盖头,“我只问你,我提出的这事,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别的事我们一定答应你,但这么荒唐的事,我们怎能答应?”
“那,”柳若风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相如,“那你独身这么多年,不是在等我?”
“自从你与我分手后,我就从没向这方面想起过!”相如啼笑皆非,“不过,你既与文君结拜,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
柳若风呆住了,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终于忍不住伏在床头上痛哭起来。
文君抱着绿绮琴走了进来,拉着相如来到桌前,与相如四手联弹。
舒缓美妙的乐曲流淌开来,柳若风止住哭声,抬头看见这对琴瑟和谐的佳偶边弹边深情地对望着,显然,他们此时已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和鸣境界。
一曲终了,柳若风仍痴痴地看着他们,脸上还挂着冷却的泪,一种羞辱惭愧的感觉涌上心头。
文君过去抚着柳若风的肩,柔声道:“姐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文君妹妹,你和相如哥哥才是天生的一对。”柳若风艰难地挤出了笑,“我,我走了,你替我照顾好相如哥哥。”
言毕,柳若风向文君拱手一拜,转身冲出屋子。
文君想要去追,相如拦住:“让她去吧!”
婚礼终于开始了。
“红杏枝头春意闹,凤凰比翼结连理。”王吉自充礼生,高声唱道,“各位来宾,是琴与歌把这对知音男女揉捏得甜甜蜜蜜,是缘与份把这对钟爱新人结合得美满幸福,是天与地把这对心仪夫妻融合得恩恩爱爱。此时此刻,让我们共同见证凤凰奇缘的婚礼吧!”
高烧的红蜡烛将墙上的大红喜字映照得分外鲜艳,众宾客的脸上亦是红彤彤的欢喜。
在王吉的主婚和证婚下,相如携着头戴蜀红盖头的文君兴奋地走到喜案前,在行了拜祭之礼后,相如又拉了文君向众乡邻拜谢。
“相如的成长,相如的幸福,离不开各位乡邻的帮助。”相如诚恳道,“今天,我们夫妻二人衷心地祝福所有乡邻们美满幸福!祝愿所有未婚男女早日找到如意伴侣!在此,我和文君以琴相伴,请大家不嫌薄酒淡饭,开怀畅饮!”
葛云将相如的绿绮琴捧来放在桌上,相如与文君联弹,悠扬的《凤求凰》琴声如仙乐般从司马府院飘出……
二人边弹边深情地对望着,一曲待尽,婚宴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和掌声。席间,琴瑟和鸣,笑语欢歌,觥筹交错,气氛热烈。众乡邻直乐到月上柳梢,才送相如文君进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