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心中凛然,他一向自恃醉拳的变幻莫测,没想到这个刀疤脸的刀竟是这般的快,只能缩手变招,脚下一滑,身形横移,虚虚捣去,轻易地躲开了刀锋。
青苇皱着眉,对于醉拳,虽是第一次见到,颇有几分兴致,但看了几招,便心下微叹,此拳重在莫测变化,但与利器相斗,却总是有了忌惮。
刀疤脸的刀法,倒是颇得刀之精髓,取一个快字,威力非同凡响,她心下已知两人斗得久了,必会分出上下。
醉拳虽虚虚实实,变化难测,但刀疤脸的宝刀极利,看上去便是削铁如泥,血肉之躯自是更难抵挡。
卓安一边踉跄着身形,手上功夫不减,怒声喝道:“你这刀疤脸,有种的莫要使刀,仗着宝刀之利,算什么本事?”
卓安的话顿时惹来窦府十数名家丁的哄笑,他们是来抢人的,哪管用什么手段,只是这老头的醉拳够吸引人的,都想观看一番。
连青苇等人都暗笑出声,卓安如此说法,委实可笑,毕竟武林中人或擅拳法,或精于刀法,岂能因为对方精于拳法,而将自己的刀法弃之不用?
不过,她倒知道是卓安的激将之法。
果然,刀疤脸却受不得他的激,他本就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此时见对方在自己的刀下处于下风,但一时也奈何他不得。想着刚才在众人跟前被这老头逼退,令他感觉丢脸之极,此时终于能够一雪前耻,更有了羞辱对方的念头。
想到此处,刀疤脸蓦的跳到一边,“呛”的一声将刀入鞘,寒光顿敛,淡淡冷笑:“好,便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刀疤脸拍了拍双手,双拳“叭叭”地紧了紧。
“痛快,这才像是一个爷门儿!来来,让爷爷我领教一下你的拳脚功夫!”卓安嘿嘿冷笑,通红的双眼透着寒光。
刀疤脸冷冷一笑,他刀法固然奇快,刀势凌厉,手脚的功夫却更是精湛,只是一向故意给人以刀法高明之印象,用以掩饰他拳脚的高明,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卓安双脚交叉,一个踉跄,身子向刀疤脸仰倒了过去,似是站立不稳,仰天摔倒,将要靠近他之际,却忽然一扭身,蓦的转动,仿佛一个不倒翁般旋转,两手成拳,“忽”的击出,直袭刀疤脸腰部,拳如怒矢,奇快无比。
刀疤脸对于醉拳已不似开始那般摸不着头脑,见到疾如奔雷的一拳,毫不惊异,身形微闪,拳如鸟椽,啄向卓安那醋钵般的拳头。
“砰”的一响,不似两拳相击,反倒像两根巨木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两人身形暴退,各自退后五步。
地上,两人各自印出了足印。
有见识者看到地上宛然可见的脚印,对于两个人的功力已是心中有数,心中颇惊,没想到这个粗俗可鄙的老头竟有如此功力。
刀疤脸心中急怒,亦是没想到这个老头的功力竟要比他还深上几分。
醉拳的威力尽在步法之上,极具独到之处,对于化力运力之道颇精,两人的功力相差不是很大,外在表现却是不同。
“哈哈,你这个丑兔崽子,倒还有几分本领!”卓安朦胧着双眼,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油渍,呵呵大笑。
他的赞叹令刀疤脸更是恼怒,毫不废话,探步上前,手掌如刀,直削对方的脖颈。
“嘿嘿……”卓安得意地大笑,身形一晃,似是打了个趔趄,差之毫厘躲过手掌的横削。
他笑得得意,右拳却也不慢,倏然击出,角度刁钻莫测。
两人拳来掌往,斗得不亦乐乎,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周围众人看得目不转睛,悬心于胜负之余,更是大呼痛快,两人一个拳法飘忽莫测,一个掌法如刀,快如闪电,俱是难得的高手,令人大开眼界。
大家正看得起劲,突听窦卤大喝一声:“快将窦大奶奶送上马车!”
不是这一声喊,大家倒都忘了一方是抢人的,一方是保人的。
十名家丁忘了痛,发一声喊就冲了上来,青苇大喝一声:“大胆!”
娇喝声中,人已挥剑冲了出去。
“上!”四名高手也发一声喊,刀剑齐齐出鞘,将青苇团团围住。
“刀哥,还不用刀!”窦卤见刀疤脸逐渐处于下风,怒道。
他明白,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一旦司马相如回来,再要抢走卓文君,凭他们几个,那是绝无可能。
“好!老东西,休怪我欺负了你!”刀疤脸阴森地笑道,“今天就要了你的老命,也可以说成你是自杀的,再不成就算我失手杀了你也行!”“不要脸!”卓安怒喝一声,身形晃动,目光朦胧,像是比刚才更醉了几分,只是身体已闪电般欺了过去。“好!好!”窦卤见卓安和青苇已被拖住,自身难保,对着家丁们吼道,“你们还不给老子动手,是不是不想在窦府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