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调皮地歪头看着卓王孙:“女儿就知道爹爹最心疼女儿了。”
卓王孙谢过王吉后,吩咐大家上车同回卓府而去。
卓母见得文君,不免又是一阵泪雨滂沱,倒是文飞拉着相如叙旧去了。
文君由于开心,不几日便已然康复。
文君斜倚绣楼,欢喜地望着熟悉而亲切的后花园。天气好得出奇,就象老奶奶的笑,静静地咧着嘴。她看着仆人们辛勤地劳作,琴心和丫环们无拘无束地跑着,父亲和相如竟然也专注地对坐着。
她忽然很是思念印月,不知道印月在公孙弘家过得好不好。
当她的目光移至书房外的凉亭时,她吃惊地吐出了舌头,卓王孙与相如居然相对而坐,专心对弈。
一个是对辞赋琴曲不以为然,一个是对持家理财毫无感觉,居然也有能在一起的时候。
原来,相如在文飞的提醒下,发现了与卓王孙沟通的捷径——手谈。二人各执黑白,对面而坐,半天不说一句话,也都会感到兴味盎然,绝没有说话时的紧迫与干涩。
文君看着这一切,心早已被幸福涨满了,就像满园子密密匝匝的绿。这一切的一切,多好啊,好得让文君只想感叹!
待得他们弈完一局,文君娇声地叫上来爹爹,附在他耳边道:“我们想离开了。”
“是相如坚持的!”
“嗯,”文君点点头,“我们总不好一辈子住在娘家,加上文飞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我们再呆下去也不合适。相如说,我们还是去成都,文太守假满回来后可以在那儿谋个差事。”
“唔,那好,那好,听王县令道,兴许还能谋上个一官半职吧?”卓王孙惊喜道,“只是,这之前你们靠什么生活?”
“相如会有办法的,请爹爹放心。”
“他能有什么办法?无职无业的,倒是有把穷骨气!”
“爹爹一向是欣赏有骨气的人的。”
“我可不欣赏我的女儿受苦,那样,我老脸都没地方放。”
“我一点都没觉得苦的,爹爹,女儿真的很幸福。”文君撒娇道,“相如像你一样疼着我哩。”
第二日一早,卓王孙便已挑选出精干僮仆百人,赏给相如和文君,又吩咐文飞备上极品赤金百万,以及其它嫁妆无数。
文君喜得在爹爹面前长跪不起:“文君的爹爹真是天下最好的爹爹了。有了这些钱,相如再不用为稻粮谋了,定会早日实现心中抱负。”
“行了行了!”卓王孙挥手道,“你们过得好,老爹脸上才有面子!”
卓王孙亲自将他们送出府去,路上不断嘱咐相如要照顾好自己和文君。
相如郑重地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今生今世绝不会委屈了文君。”
王吉也赶了过来,看着浩浩荡荡百余人的僮仆队伍,还有一车又一车的耀眼嫁妆,一时惊得呆了。
好半天,王吉才脱口赞道:“卓翁真乃豪爽之人,不避前嫌,出手如此大度。真乃旷世嫁妆啊,相如一夜之间竟成豪富!”
“旷世嫁妆?”卓王孙得意洋洋地笑道:“我的女儿既然出了嫁,这嫁妆嘛,当然是少不了的,免得旁人再嚼舌根!”王吉与卓王孙一道目送这一大队人马从临邛的大街上驶过,张扬又喜气,望成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