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葛云不敢相信地盯着杨得志,“如果你能将我家少爷的户籍办进成都,我立马送两坛给你!”
“原来你们跑了无数趟蜀郡府,就为这么一件小事?”杨得志不满地道,“现在官府的办事效率,我都看不过意了,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如何?”
“就算是借你哥的面子,也不会这么大吧?”相如疑惑道。
杨得意虽在朝廷当了十多年的狗官,虽也不时带狗陪伴皇上狩猎,那毕竟是一个很小的官职,蜀郡太守怎能买帐?
“哈哈哈,我哥上次回家,任都尉当面承下一重诺,当为我办一回事,只要不是叫他去杀人放火,任何事只要我提出就行!”杨得志得意地道,“你说这么个小事,我提出来他会不办吗?”
“任都尉何以要作如此承诺?”相如奇道。
杨得志怕别人听到,凑近相如神秘地道:“他那官儿啊,还是我哥从上面打招呼下来才搞定的!”
相如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好!不但送你两坛文君酒,还教你个简单的方法,你可将翁头春在新鲜竹筒里存上半月,虽比不上文君酒,但也有那个味儿了!”
“好,李斯,把你的手下全带回去,我陪相如大哥马上去蜀郡府一趟!”
“汪,汪汪!”随着两声狗叫,十几条狗吭哧吭哧地跑回院里去了。
果然,听说杨得志来访,任都尉老远就迎了出来。
刚进府衙坐下,还没等杨得志说什么,任都尉就笑呵呵地开口了:“杨兄弟,你这是要我办一件事吗?”
杨得志憨憨地点着头。
“这事的难度确实挺大的,”任都尉故意皱了下眉,卖了个关子,然后拍一下脑门道,“不过,既然杨兄弟提出来了,本官就办了!”
“你知道我要请你办什么事了吗?”杨得志问道。
“哈哈哈,你领着司马先生一起来,本官就知道了!”任都尉笑道,“不过,有两点我要向司马先生说明。”
“请任大人明示。”相如忙道。
“第一点,必须向官府捐资五金,才可迁得一个户籍,这是大汉户籍制度明文规定。”
“这个是小意思,没问题。”
“第二点,由于巴郡不放人,我只有直接将你的户籍自出生起就补进成都,此后,你的户籍中当没有巴郡安汉的底子,不介意吧?”
“不会影响我家少爷的前程吧?”葛云突然急急地冒出一句。
“哈哈哈,不但不影响,还会有所帮助!”任都尉笑道,“我蜀郡金水河畔乃属成都市辖,不论在任职或其他方面都会有优先权的!”
“好!只要能落籍成都,其他小节相如不会在意!”
相如的户籍不但闪电般得到了落实,而且也顺利地在金水河畔购买了大宗田地,置相如宅邸。
由于工钱材料能及时到位,两个月不到,一座红檐绿瓦、雕梁画栋的豪华府院便在喜庆之中落成了。
这府院的豪华与宽大程度虽不及卓府的十之一二,但对于安置一百僮仆已绰绰有余。
司马府院的宅内厅堂构置与其他豪绅之家没有多大区别,所不同的是在后园筑有一别致的琴堂。
这座琴堂隆顶圆基,古朴敦厚,位于后园一角,修竹深处,幽径尽头,三级青石台阶之上。
此琴堂乃是相如亲自设计,奇妙之处在于地下。
建堂之前,先是将琴堂正中地下掏空,用米浆和粘土垒砖,砌成直径五步大小的鼓型,严密如瓮,其中注水,将满欲满,其上再覆以石板。
琴几置于石板上,琴置于几上,如此,奏出的琴声特别飘渺悠扬。
文君将此琴堂取名为相如琴堂,并吩咐琴心将那顶历时经年终于完工的春秋帐悬于琴堂一侧。
春秋帐做工极为精致,相如左看右看,花团锦簇而不显繁乱,浓墨重彩而不失淡雅,不禁惊异道:“想不到我夫人构思之巧,绣工之妙,天下恐无人能及也。”
“帐里日月乾坤走,”文君娇羞道,“有这帐遮着,累了,再不怕别人偷看。”
“哈哈哈,这叫温柔帐,更为贴切吧!”相如打趣道。
于是,弹琴唱和之余,相如常常将文君拥于帐中,要文君一遍遍地说着当年相遇相知的情景,自己也一遍遍地说着窦府一见之后的倾心与相思。
但每次总说不到私奔的那夜,便已双双坠入温柔之乡。
以至于以后无论人前人后,只要提到“春秋”二字,相如便会偷眼去看文君的脸,直看得她面红耳赤才肯罢休,文君回来嗔怪道:“以后万不可如此了,羞死人。”
相如却哈哈大笑道:“谁叫你挂起了这春秋帐啊。”
一百僮仆中,相如和文君挑了一名中年管事任管家。
此人名为卓充,忠厚老实,管起家来也精明能干,相如便把田地家业和生意上的管理全交给卓充。
司七辞了石室的教授方面的事务,与青苇协助卓充在成都各处开办起了涉及十余个行业的商铺。相如则朝领葛云舞剑于金水河畔,暮携文君和鸣于琴堂,重拾书卷,再著新赋,不分阴晴,天天如此,日子过得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