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心里难受极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个老婆不生儿子,是男人一生最大的败笔。
她觉得挺对不起青峰的。最后说:“明天俺去找白先生,帮俺看了看,拿服药,俺就不信不能帮你生个孩子出来!”
跟玉芬鼓捣了一夜,第二天吕青峰要去帮着海棠烧阳了。
海棠的娘月华已经擀好了面条,打好了鸡蛋卤子,等着大女婿过来。
吕青峰穿的齐齐整整进了周二刀的家门,周二刀满面春风出来迎接。
“呀,青峰来了?”
“来了。”
“屋里坐,屋里坐,我跟你娘都等半天了,就等着你来了下面条。”
周二刀拉住了吕青峰的手,亲热的就像父子一样。
一个女婿半个儿,香草嫁给青峰,周二刀是十二分的满意。
吕青峰是人中之龙,有文化,有力气,人长得也好,心眼更实诚,这样的女婿千里挑一。
香草做了青峰的二房,周二刀仍然乐的屁颠屁颠的,逢人就夸。
吕青峰对香草家也不错,秋天播种跟夏季收割的时候,青峰经常过来帮忙,对月华跟周二刀跟亲爹娘一样。
月华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多加了两个鸡蛋,把面条端在了吕青峰面前。
“爹,娘,你们也吃,也吃。”吕青峰还挺客气。
月华在旁边看着,周二刀点着烟锅也在旁边笑眯眯看着:“没事,锅里有,锅里有,这面条就是给你做的。你吃饱了好干活。”
两个人把青峰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吕青峰吃完以后擦擦嘴,就开始办正经事了。
周二刀指了指西屋,说:“你进去吧,海棠在屋里等你。我跟你娘还有点事儿,出去了。”
周二刀冲月华使使眼色,他们老两口找个借口闪开了。
烧阳的这几天,除了烧阳的一对人,其他人都要避开的,因为害怕打扰。
吕青峰这次跟上两次不一样,因为有了经验,所以不慌乱。
他轻轻推开了西屋的门,海棠就坐在西屋的炕头上。
上次青峰也是在这里跟香草烧阳的,对屋子的摆设很熟悉。一座土炕,两张靠背椅,一张八仙桌子,八仙桌子上挂着主席像,仅此而已,
海棠的身材很健壮,跟男人一样魁梧,坐在炕上跟堵墙一样,几乎将半截土炕压塌。
她张嘴巴嘿嘿一笑:“姐夫,你来了?”露出一口黑锅底似的黄板牙,把吕青峰恶心得差点把一肚子面条吐出来。
海棠的样子太丑了,满脑袋焦黄的头发,稀稀拉拉像个鸡毛掸子,她的皮肤很粗糙,手上长满了老茧。
因为小时候出过天花,命虽然保住了,却落了一脸的麻子。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老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捅了个马蜂窝,把马蜂窝摘下来挂脸上了。
吕青峰没说话脸先红了:“来了,来了!”
“姐夫,你坐,你坐,你喝水不?”海棠还挺礼貌,对吕青峰很亲。
“我不渴,不渴。”
“那你累得慌不?”
“不累,不累!”
“姐夫,你过来,坐俺身边。”海棠一边说,一边抓住了青峰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炕边。
“喔。我坐椅子上就行了,你坐你坐。”吕青峰使劲甩脱了海棠的手,坐在了靠背椅子上。
姨妹跟姐夫拉拉扯扯,吕青峰感到十分窘迫。
海棠不但长得丑,声音也不好听,又粗又状。
这妮子脑子不够数,说好听点是老实,难听点就是憨傻,说话瓮声瓮气的,但是心眼实诚。
坐下以后,吕青峰不知道该说啥,毕竟跟姨妹没有共同语言,他就没话找话。“海棠。”
“啊?”
“你知道烧阳是什么意思吗?”
海棠说:“俺知道,咱娘跟俺说了,就是让姐夫陪着俺过宿。”
我晕,吕青峰差点栽一个跟头,这丫头倒是不避讳,什么话都敢说。难道月华就是这么教她的?
吕青峰赶紧道:“过宿就不必了,其实烧阳就是个样子,走走过场就行,你没有必要太认真。”
海棠说:“不是哩,不是哩,咱娘说了,不睡觉不行,姐夫,咱俩睡觉吧。”
海棠一张口就要陪着吕青峰睡觉,把吕青峰臊得脸红脖子粗。
可他不知道怎么推脱,幸好青峰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在海棠的眼前晃了晃:“海棠,你看着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