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杀人的事情传到了青崖村,牡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当场就昏倒在地上。
女人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咋办,青崖村的人很少打官司,牡丹的娘家又没人,本家的兄弟又不抗事儿。女人的精神防线彻底被击垮了。
牡丹嫂整天的嚎啕大哭,想把大牛救出来。实在救不出来,俺就跟他一起死。
可惜的是吕青峰还被关在乡派出所没有放出来,青峰如果在的话,他一定有办法。
牡丹一下抓住了红旗跟长江的手:“红旗,长江,你们跟大牛是好兄弟,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救救他啊,他不会杀人的!他连只鸡都没有杀过!俺求你们了。”
牡丹嫂说着就要跟红旗和长江下跪。目前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帮她了,牡丹现在的心情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不会放过。
红旗跟长江立刻把牡丹搀扶起来:“嫂子,你起来,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大牛哥救出来的,可我们也没有门路啊,不知道该咋办。”
牡丹揪着红旗的袖子说:“花钱,红旗,咱们花钱,打通关节,我要跟大牛见一面,看看他。”
红旗跟长江摇摇头:“家里的钱都被罚光了,我们那来的钱啊?”
牡丹也没钱,因为牡丹的钱被大牛拿出去救吕青峰了。女人万念俱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牡丹嫂的钱,我来出。”
红旗跟长江一看,原来是吕青峰的爹吕辉煌叼着烟锅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太辉叔,你有钱?”红旗跟长江一阵惊喜。
吕辉煌将嘴巴上的烟锅子拿下来,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然后把烟锅子里的烟屎在桌子腿上磕了磕,最后缠起来别在腰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稳如泰山。
“对,我有钱,说吧,需要花多少,你们说个数。”
牡丹心里感动极了,:“太辉叔,谢谢你,俺给你跪下了。”
吕辉煌赶紧拦住了她:“别,大牛家的,大牛跟青峰是生死过命的兄弟,青峰是我的儿子,大牛也是我的儿子,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不要说花钱,倾家荡产我也乐意,说吧,花多少?”
红旗跟长江也不知道花多少钱能救出大牛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多少。
吕辉煌说:“这样吧,我没有钱,但是我有黄金和大洋,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先拿着十根条子去救人,不够的话,再来冲我要。”
吕辉煌说着,拉开了裤腰,裤腰里有个包包,里面沉甸甸的,包包打开,亮光闪闪的十根金条就暴漏出来,将整个屋子照的雪亮。
“金……金子?”红旗跟长江一起傻了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东西几辈子人都没有见过。
大家老早就听说吕家守护着一座金山,没想到是真的。
吕辉煌的表情很平淡,点点头说:“没错,是金子,这些金子能不能把大牛救出来我不知道,但是打通关节,让牡丹跟大牛见一面,足够了。你们拿去办事吧。”
当天早上红旗跟长江拿着金子就跑进了城里,至于他们怎么忙活的,牡丹并不知道,但是三天以后,红旗跟长江风尘仆仆回来了,进门就说:“嫂子,大牛哥的案子暂时还没有定下来,但是他们答应明天让你去一趟,跟大牛哥见一面。”
牡丹默然点点头,说:“好,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牡丹就收拾了行李,跟着红旗和长江来到了县城的看守所。
看守所非常的严密,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上面还布满了铁丝网。牡丹嫂被一个戴警帽的人拉进了一个监狱的板房,说:“你抓紧时间,有什么话赶紧说,最多20分钟的时间。”
牡丹嫂进去,当看到大牛的第一眼她就惊呆了,短短的几天不见,男人完全变了个样子。
大牛还是出门的时候那件军装黄上衣,下身是一条普通的蓝裤子。他人整整瘦了一圈,站在那里裤管跟袖管显得非常宽大,整个人就像个衣服架子,脸上的颧骨高高鼓起,旁边是一条条伤痕,眼窝青紫,嘴唇上还有没有擦净的鲜血。
牡丹嚎哭一声就扑进了大牛的怀里:“大牛,你受苦了,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呜呜呜呜……”
女人将多日的思念和悲愤一股脑的发泄,趴在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大牛微微笑了笑:“牡丹,别难过,我没事,真的没事。”
牡丹抚摸着男人的笑脸,脑海里显出了大牛当初回家时候的情景。
那是十年前一个晴风丽日的下午,她正在院子里为四宝洗衣服,大牛一身军装推开了家门,甜甜呼唤了一声嫂子,男人的身材无比魁伟,就像一颗屹立不倒的青松,牡丹的心当时就醉了。
从那一刻起,大牛就占据了她心里所有的位置,将她内心的空间填的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任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