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太熟悉了,一直跟他纠缠了很多年,白狼王到死也没有忘记姜格身上的味道。
它的鬃毛就竖立起来,眼睛也变得比平时锐利了十倍。立刻知道等了八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姜格,你灭了我的狼族,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袭击你的老婆,让你断子绝孙,后悔一辈子。
它顺着姜格的味道,身体就像一颗流星,划过青崖山的山梁,悄悄潜进了盘蛇谷。
果然,姜格就在下面。白狼王看到姜格拉着石榴在小母狼白云的坟前拜天地。也看到拜完天地以后他们开香槟庆祝。
最后,那几个年轻的壮汉钻进了汽车里,姜格拉着石榴进了帐篷。
白狼王的身体就像一颗屹立不倒的青松,在草丛里屏气凝神,寻找下口的机会,狼眼烁烁发光,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焦躁和兴奋。
怎么才能把姜格从帐篷里引出来呢?怎么才能咬断他老婆的脖子?狼王纠结了。
如果自己的狼族队伍在身边就好了,也有个帮手,可是现在不行了,它们都死了,死在了野狼谷。
白狼王竭力忍着愤怒,悲伤,幽怨,还有那种莫名的不安,悄悄等待着时机。
终于,时机来了,帐篷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子,没穿衣服,那女孩子上了山,姜格也跟着那女孩的身影上了山。
帐篷里只剩下了石榴一个人。
姜格离开以后,石榴就躺下睡觉了。忙碌了一天早就累的疲惫不堪,女人裹着被子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夺命的危险正在悄悄降临。
白狼王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浑身的鬃毛一炸,嗖得窜出了草丛,身体就像一支离弦的飞箭,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一下子就扑到了帐篷的跟前。
尖利的狼牙上下咬合,猛烈地撕住了帐篷,狼头一摇,撕拉一声,帐篷就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白狼王嗖得钻了进去,石榴还没有醒,女人赤果身体趴在被窝上。
狼王一下子就跳在了石榴的身上,对准女人的脖子吭哧就是一口,石榴就惨叫起来……当看到石榴受伤的那一刻,姜格的心瞬间被击的粉碎,狼牙毫不留情咬断了石榴脖子上的大动脉血管,女人的血喷泉一样。姜格就知道,石榴救不活了。
“石榴,你咋了?你咋了,你别吓我,别吓我啊!”姜格抱着石榴的身体,感到从来没有的慌乱,他把手巾堵在了女人的伤口上,手巾很快被染红,浸湿。他拉过被子,一下子把女人裹了起来,并且用身体给她取暖,可是还是抵挡不住石榴的身体渐渐冰冷。
他眼睁睁看着女人在自己的怀里颤抖,呼吸急促:“石榴,你醒醒,醒醒,别睡呀,别睡。我送你到医院,到医院去,你没事的。”
姜格扯着嗓子喊:“小海,大B,赖利头,快出来……!”
距离帐篷三十米的地方有三辆汽车,姜格带来的十多个兄弟都在车上,大家谁也没有意识到白狼王来袭。
姜格扯嗓子一喊,几个兄弟身体跟触电一样,蹭蹭蹭从车上跳了下来,直奔帐篷就扑,他们从大哥凄楚的嚎叫里听出了危险,就觉得大哥遇到了不测。
几个小子抄起腰里的枪,鱼贯而入,冲进帐篷一看,全都吓得面如土色。
“大哥!大嫂!咋回事?”
姜格说:“快,你嫂子被狼咬了,上医院,上医院!”
姜格猛地把石榴抱起来,快步流星窜上了汽车。
小海一马当先,第一个打响了油门,汽车几个盘旋就窜上了不远处的幸福路。
姜格傻了,抱着石榴的身体泪流满面,女人的身体还是在他的怀里颤抖。
“石榴,别怕,你没事的,到医院就好了,快,快开车!”
小海几乎把汽车的油门加到了底。
荷花就坐在姜格的身边,女孩子的眼泪刷的就涌了出来。她上去抓住了石榴的手:“石榴姑姑,对不起,对不起……”
荷花觉得石榴是她咒死的。
下午返回青崖山的路上,看着姜格跟石榴亲昵的样子,荷花就发出了怨毒的诅咒:祝你们鸳鸯戏水,一块淹死,比翼双飞一块摔死,过不了洞房花烛就挂,石榴被野狼咬死。
现在石榴真的被野狼咬了,不知道为啥,她心里不但没有报复的舒畅,反而感到难过无比。
“石榴姑姑,都怪荷花不好,荷花不该走啊,我不走,姜格哥哥就不会离开你,那条狼就不敢来。”
可是无论说什么,石榴也听不到了。女人脖子上喷出来的血已经把姜格的衣襟染红,身体也一点一点的僵硬。
石榴哀怨地看了姜格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有乞怜,有不舍,也有无奈。
她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抓住了姜格的手,也抓住了荷花的手,将两只手搭在一起,脑袋却歪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