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阳插言说:“你妈说的也是,社教时变电所把咱家的成分改了,可那学校就是不承认,现在又赶上这大革命,真是白费劲了!”
肖海听到这里,不觉气从心里升起,说:“爸,你们学校的领导太差劲了,他们要是承认,不也就没事了吗?”肖春阳却摇摇头说:“那也不一定,都赶上这场运动,什么都白费,不明白这场运动是怎么回事儿。”
刘志斌心里越发寒冷,没有一丝地温暖,她说:“有那社教多好,偏偏又有了什么这场运动,乱哄哄的,叫人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肖春阳听见刘志斌发泄对这场运动的不满,心里有些害怕,就说:“你快闭嘴,看那窗外有人听了去,那还了得!”
刘志斌听丈夫担心窗外有人偷听,她才想起了刚才马家大儿子偷听的情景,她心里也一惊,要是真被马家大儿子这类人听到这些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这年头,乱哄哄的,说不准那一天,无名的灾祸就会临头,只要有人想整谁,那一句话,甚至没有什么理由,就会整倒你。就是平时瞅着很要好的人,也会整死你,那马家的大儿子,还正是造反派呢。
刘志斌想到这里,她的心也害怕起来,她走出门去,到外面看看,外面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什么,刘志斌就在屋前走来走去,仔细地搜查有没有什么人在自己的屋檐下躲藏偷听。她反反复复地查看了几遍,真的没有发现有人,她便转身向屋里走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小女儿肖霞和小儿子肖华也在自己身后查看,娘三个没有说话,都悄悄地回到了屋里。肖霞进屋后就说:“外面没有人,我们查看了几遍了。”肖春阳还是心有余悸,他颤声地说道:“小心没不是,还是别唠这运动的事了。万一这被——”刘志斌看了丈夫一眼,还是小声地说:“我是放不下儿女们的婚事呀,特别是海儿,眼看都奔三十了,我能不急吗?”
肖海此时也似乎是不再难过,他说:“妈,你就别发愁了,我不是说了嘛,顶多不过是打光棍,有什么了不起的?”刘志斌听见儿子这么说,她可不赞同,她着急了,说:“那可不中,那可不中,好歹也得说上媳妇呀。”
一家人都不说话了,包括那肖霞和肖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