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霸歪她根本没考虑表妹有不干的可能,因为是自己收留了表妹,表妹她敢不听指挥?齐霸歪一贯的自以为是,自己就是女皇武则天嘛!柳辰珠她也不儍,到表姐家不久,就把情况摸了个透:表姐十分厉害,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说一不二;表姐夫心地善良,老实厚道,对表姐百依百顺,也奈何不得。
再说,住在表姐家比在姨家好多了能够吃饱穿暖,不必提心吊胆的了。柳辰珠她曲意周旋,尽量使表姐满意,表姐夫好办,尽量不得罪。过了一段时间,柳辰珠自我感觉表姐夫对自己还挺好的没什么说的,表姐对自己也比较满意,就是有一点不满意——表姐打骂丈夫时自己没跟着去做。
柳辰珠觉得很为难,人家两口子的事自己一个外人怎好参与?自己还是个姑娘家,那样做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更何况自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反过来打人家,还讲不讲良心?以后还怎么呆下去?回到姨家更不行。
齐霸歪就是齐霸歪,她才不考虑这事儿让表妹该不该做,荒唐不荒唐,自己就是真理,自己就是皇帝,金口玉牙说啥是啥。表妹没帮忙,她很不高兴,把表妹好顿骂。尽管如此,齐霸歪还是把表妹当成自己人,做什么事儿都不背着表妹。
齐霸歪把多日连偷带骗的钱攒了很多,她原来是弄点儿钱就给她妈送去,这一二年来她不送了,她都一点儿一点儿地攒起来,然后,她就去放高利贷,放给农村的生产队,比较保险,五分利。三年归还。
齐霸歪把买回来的任何一样物品,都背着肖海,挑好的给她娘家送去,有时候,她自己送;有时候,她就叫柳辰珠送去。她的这种做法,柳辰珠是从心里往外不赞成,但是,表姐让她送,她不能不送,因而,她的心里很有内疚感,有时候,她都不好意思看肖海。
齐霸歪原来和老公公肖春阳不对付,她对肖春阳没有好感,可是,肖春阳离家之后,这齐霸歪有时去肖春阳的驻地,有时齐霸歪把肖春阳找到家里,趁着肖海出去的空隙,在肖春阳面前尽挑拨离间之伎俩。她一点儿都不背着柳辰珠,柳辰珠很是倒胃口,但她不敢说什么。
在陈忠孝回来的时候,那齐霸歪更是想着设法地围追堵截陈忠孝,说尽了刘志斌一家的坏话,尤其是说尽了肖兰的坏话。有一回,齐霸歪站在自家的西边道口等着陈忠孝,陈忠孝从父家去肖家,必经过肖海家的西边大道。
那齐霸歪还没白费功夫,她见陈忠孝一个人走过来,她满脸堆笑,亲亲热热地叫:“忠孝,到二嫂家坐会儿。”陈忠孝不好推辞,就跟她来到了肖海家。齐霸歪说了一会儿闲话,就说到了正题。
齐霸歪说着,还流了眼泪,她好像十分委屈说:“那肖兰你看她还像挺老实,其实,横不说理,她和肖霞一起欺负我,大骂我,我都不敢说啥,我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哪,可她们还不放过我,我都没法活哟。”
陈忠孝听了她的话,看她很委屈的可怜样子,真是有些相信了,对肖兰的印象动摇起来。齐霸歪还说:“我那老婆婆,可刁蛮了,净欺负那老爷子,那肖香是主谋,娘几个合谋,活生生地把老爷子给撵出去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哪,真是没人性,哟哟。”在齐霸歪的绘声绘色的挑拨下,那陈忠孝竟然相信了!
柳辰珠看着表姐背着丈夫干的许多事儿,见不得人的却不少,但表姐在表姐夫面前却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把白的说成是黑的。柳辰珠惊得口瞪目呆,脊梁骨发凉。原来表姐不仅十分厉害,蛮不讲理,歪三拉四,还两面三刀,阴险狡诈。好事不干坏事做绝!
这样的人将来能不能对自己也下手呢?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喔,要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自己不是从家里的虎窝又来到了狼窝吗?到那时,自己可怎么办哟,在这东北,自己除了大姨、表姐一家人之外,哪有亲人呢?
柳辰珠越想越觉得可怕,她觉得前途很是暗淡无光,不知道哦啊,自己将来会走到什么地步,她可是不想过着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但是,以后的日子,谁能预料得到呢,就是找个算卦的先生,也未必能算得准啊,再说了额,自己能不能相信算卦先生的预测呢?柳辰珠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忧忧郁郁的。时间久了,柳辰珠的心里对这种忧虑,渐渐地淡化了,她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表姐娘家的人,也许不会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