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霸歪以为表妹很笨,她瞅这柳辰珠那憨呼呼的样子很有趣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瞅你那傻样。” 柳辰珠更加傻呼呼地说:“我真笨,猜不出来,大姨,你还是告诉我吧。”三寸金莲的脸色变得严肃和庄重:“珠儿,就是你的亲事。”
柳辰珠一惊,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的,亲事?” 齐霸歪接下话茬:“对呀,妈说的就是你的亲事。”三寸金莲的语调变得柔和了:“我的珠儿,常言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长大了,不能在我家呆一辈子,总是要嫁人的。”柳辰珠连忙说:“不,不,我不嫁人的,我伺候你老。”
柳辰珠虽然是这么说,自己不嫁人要伺候大姨,但她的心里却是开了锅的,这说是说,但这辈子怎么能不嫁人呢?本来,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都是千百年来,人类流传下来的定例,一代又一代的都是这样。刚到大姨家的那个时候,自己还小,不是出嫁的时候。
然而,现在,却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自己对这种事情,多多少少的也想过,特别是自己看出大姨的嫌弃的味道之后,想到了,自己要是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那可就好喽,就可以不必寄人篱下,看人家的脸子了。况且,在表姐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柳辰珠的内心,对这件事很是向往的,但这种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
齐霸歪可急了:“那可不行。家家的女孩都这样。再说了,你毕竟是外人,你不嫁人,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家人?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柳辰珠不好再说什么,只有低头不语。三寸金莲却很平静:“我的儿,我知道你会孝顺的。但我不用你伺候我一辈子,你有这份孝心我就知足了。我和你姐已经给你找个好人家了。” 柳辰珠心里一惊,还是低头不语。
齐霸歪用手示意她母亲:“妈,我来说。好妹妹,给你找的人家姓黄,是个农业社的。家里就剩三口人,父母和他本人。老大结婚自己过,还有个姐姐出嫁了。父母都五十多岁,身体好,挺能干的。这小子今年二十岁。个儿也挺高,有一米七八,长的不错,体壮,非常能干。老实可靠,没有花花肠子,不爱说话。看样子准能听你的。”
三寸金莲插话:“他妈他爸也都老实不会说什么。我们两家住对面屋住了三十来年,他家啥事儿我都知道,他家每个人的脾气特性我都熟,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我不能坑害你,你妈死了,我就是你的亲娘,亲妈咋能害自己的闺女?他妈说了,结了婚自己过,不在一块儿过。”
柳辰珠听了还是低头不语。齐霸歪又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同不同意呀?” 柳辰珠低头说:“我没意见,听大姨和姐姐的。”齐霸歪又说:“别这么说啊,现在是婚姻自主的年代,我们不能包办。” 三寸金莲也说:“是啊是啊,你表个态,要是没意见,明天就相看相看。”
柳辰珠明白,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是寄人篱下,还能说什么呀。柳辰珠还是低头说:“我真的没意见。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由大姨和姐姐做主吧。”齐家娘俩听了,都互相看看,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黄家的父母领着二儿子来到齐家相亲,只呆了几分钟,说是有事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黄家的二儿子没说什么只是笑,而熊瞎子和她的老头儿也没说几句话。柳辰珠也没看出什么,就是多少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又说不清什么。也只有表示同意。于是,双方就定下了亲事,三个月后就结婚。
三个月内,三寸金莲不许柳辰珠和黄家的二儿子单独见面,更不许两个人花前月下去卿卿我我。只能等好日子到来。柳辰珠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起码来说,也得让自己和黄福贵再见见面,说说聊聊的,怎么处对象,自己倒是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是听说过呀,这可好奇怪呀,也许,都是大姨和表姐就这这么地做主了。
三个月后的好日子终于来到了, 柳辰珠什么也不想做主,她也什么做不了主,她就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摆弄着完成了她的终身大事。齐家和黄家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不再担忧。柳辰珠的婚礼既郑重又简单。
说它郑重,就是黄家完全按照本地的风俗习惯的结婚仪式步骤的模式一步一步走完的;说它简单,就是齐家没有任何陪嫁,黄家也没有给多少物品。所以如此,关键就是:新郎是唬了巴唧,新娘是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