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姨还说自己要老实地和黄二唬过日子,柳辰珠在心里说:“我哪不老实了,我哪敢不好好的?我哪像你女儿那样厉害了?大姨还说生儿育女,那个废人,还谈什么生儿育女?我还正要问问你们知不知道黄二唬有病呢,只愁没法开口,你老人家却提出来了,太好了。”
柳辰珠正要开口,齐霸歪站起身来,举起胳膊,伸了身懒腰:“我来泼尿,想上厕所。妈你去不?” 三寸金莲也从炕头上下来:“我也是,哦,我也去一趟吧。” 齐霸歪转过头来问表妹:“珠子,我和妈上厕所,你去吗?”柳辰珠也很知趣:“姐,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齐霸歪穿上棉袄,带上头巾,面朝母亲说:“外面挺冷的,你就带上棉帽子吧。”娘俩打扮完了,齐霸歪就扶着母亲出去了。一出门,齐霸歪就埋怨起老娘来了:“我的妈呀,你咋说起让他们生儿育女的话来啦?黄二唬他是个废物,哪能下什么崽儿?我怕她问咱们知不知道,所以我说要上厕所,让你也出来合计合计。”
三寸金莲也后悔的直拍脑袋:“你瞅瞅我这记性,咋把这茬儿忘了?兴亏珠子没在意。” 齐霸歪略有所思地说道:“嗯,她那么奸,不可能不在意,恐怕是一时不好说出来。一会就可能问咱们。都结婚一年多了,她早就该发现了。” 三寸金莲点点头说:“嗯,是早该发现了,那她咋没和咱们说?”
齐霸歪微微一笑:“她毕竟生长在农村,不开化,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他们总吵架,日子不安生,恐怕她就要说了,况且她也是很泼辣的,不可能总不说。今天的样子就有可能说,因为你提出来生儿育女的事儿了,她可以顺便说出来的。所以咱们娘俩出来合计合计咋说。要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才好。” 三寸金莲说:“你看咋说才好呢?”
齐霸歪低头想了一会儿,就向她妈说出一番话来,说得三寸金莲直点头,嘴里还连连说道:“嗯嗯,好好,就这么说。”
屋子里只剩下了柳辰珠,她的内心在急剧地翻滚。今天她来的目的是寻求安慰和帮助,给自己孤独痛苦的心灵找到排解宣泄,给自己迷惘困惑的神经找到方向盘和出路,她相信在两个最亲最亲的人身上能够得到答案。
开始时,她是得到了可是后来她是没有得到,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感到困惑和失望,她还没弄明白亲姨和表姐为什么前后都判若两人。她的思绪很乱,她得捋清零乱的思绪,她还有事儿没和亲姨、表姐说呀。
是啊,亲姨和表姐为什么前后不一样?为什么黄福贵唬啦吧叽的,亲姨和表姐却极力地否认呢,甚至自己举出一个活生生的实例,一般的人都能看出来是唬啦吧叽的症状,精明强干的亲姨和表姐怎么能看不出来呢?她想来想去,她想出好几种理由,自己又一 一地推翻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蓦地,她想到了,自己的归宿不是亲姨和表姐安排的吗?她们怎能承认黄福贵唬啦吧叽的事实呀?她们不想担这个过儿也不想负这个责任,她们是要当好人,要当疼爱自己的亲人!她们还要装潢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别人做的都是错的,所以前后判若两人!想到这里,柳辰珠心里凉了半截,脊梁骨冒汗!亲姨和表姐呀,你们怎么能这样做?我把你们看成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和你们一心一意的,把你们当做我的依靠,把你们当做我的娘家,把你们看做是亲妈妈、亲姐姐……妈妈呀,姐姐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因为我并不是你们的亲生亲人?
柳辰珠难过极了,无声的泪流满面。柳辰珠毕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想,自己不能再哭下去,自己还有话说还有事情要问,不能因为伤心而耽误了。柳辰珠她也迅速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她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一时半晌也弄不清楚,也就是说,一种可能,是黄福贵的唬,大姨和表姐不是清楚的,但是,这一点很值得怀疑,因为这唬,是外在的,平日里的接触,特别是黄福贵的举止言谈,都会表现出来的,既然大姨他们合老黄夹家是三十几年的邻居,也可以说,是看着黄福贵长大的,不可能不接触,只要是接触了,就会有感觉。
而大姨和表姐对自己的诉说,却是一点儿都不认为黄福贵是唬,反而说黄福贵是倔,难道,这是她们的看法?二是,至于黄福贵的病,也许她们不清楚,这是看不见的啊!但是,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两个严重问题都说出来,我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想到这里,柳辰珠她的心开了一道缝。柳辰珠在等待大姨和表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