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孝冷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你也不是如此吗?”我说:“我怎么象你这样了?”陈忠孝怒气冲天地说:“我说和我家好你咋做不到呢?”
肖兰一听他又是这一套,就说:“我的观点就是两好搁一好,你和你家都不干嘛,你们就是要一头热,不平等。所以就对我不满意。你们的要求是不平等的也是不合理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也不能按你们的要求去做。”
陈忠孝怒道:“你别来这一套,拽什么你们知识分子那一套?你不能强调我家对你怎么样,你是小,我爹妈是老,你就得小的服从老的 ,他们怎么样,都是不能挑剔的,甚至打你骂你,你都得受着,不能反抗!”肖兰听了,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哭笑不得!
肖兰没有马上接话,她压了压自己的怒火,才说:“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强求于我?你家那么对人不好,你还让我着受着,是不是太欺负人了?”陈忠孝不讲理,说:“这不能叫欺负,就是叫欺负了,你也不能对他们不老实,你当儿媳妇的,就该忍受一切,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肖兰反驳说:“这是新社会,不是封建社会,人人都得平等互爱,你太落后了!”
陈忠孝不屑地说:“什么新社会,旧社会,这是多少年来的老传统,爹就是爹,妈就是妈,还能倒过来吗?”肖兰觉得陈忠孝满脑子就是这老一套,他父母把他毒害得太深了,他还好像是不可救药了,说什么他都是改变不了的!陈忠孝见肖兰不说话,以为肖兰听进去了他的谬论,就缓了口气,似乎是劝导的味道:“你就服了这个吧,你照我说的去做,老老实实地听摆弄,在我家人面前好好孝敬孝敬老的,亲近亲近小的,就是会来点儿事儿,我家不就满意了吗?我不就对你也好了么?”
肖兰越听越烦,越听越气,想让我忍受欺辱,以求得你们家人的欢心?想让我这么做,换得你的好好对待我?这种“曲线救国”的路,我怎么能走?那么,我还是个人吗?我还有尊严吗?我还是新社会的青年吗?肖兰她也不能改变自己,更不能任陈家践踏,以换取陈忠孝的爱心!因为,那不是幸福,是屈辱,是痛苦——是更痛苦!
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决不能向封建主义伦理道德投降!决不能向龌龊卑鄙的人家屈服!肖兰蔑视地看了陈忠孝一眼说:“你别做梦了!”陈忠孝听了,怒不可遏,说道:“我家对你不满意,我就对你不好!你一辈子不能让我家满意,我一辈子就对你这样!”肖兰也很生气:“你还是老观点,宁可和老婆搞不好也不能得罪家里人,是吧?”
陈忠孝大声说:“对!”肖兰毫不想让,也大声地说:“既然如此,你还找老婆干什么?要孩子干什么?”陈忠孝狠狠地说:“不能不要,人都这样。但我的原则是必须服从家里人的心意!”肖兰气呼呼地说:“那你就服从他们吧!”陈忠孝坚定地说:“那当然!”肖兰怒视着陈忠孝,坚定地说:“好,咱们走着瞧!”
陈忠孝到底也没有给石明山的哥哥分户口。肖兰犯了难,怎么办?对石明山怎么说,能说陈忠孝不给办吗,不能,也不能说,陈忠孝是不给自己这个面子。给石明山退回去吗?这也不好,人家是弟弟的同学,谁张口求人那么轻易的呢?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这天晚上,陈忠孝还没有回来,肖兰收拾利索之后,坐字母亲身边,刘志斌还是盘腿坐在炕头的中心,她咳嗽了一阵,咳嗽得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嗽碎了似的,脸上汗津津的。肖兰站起身来给母亲捶背,又给母亲倒水拿药,刘志斌喝了点儿水,吃了两片药,似乎强一些,肖兰说:“妈,你就躺一会儿,歇歇吧。”
刘志斌就躺下来了,咳嗽也慢慢地停止了。刘志斌忽然想起了办户口的事,就问:“兰子,忠孝还没有给石明山办户口吗?”肖兰说:“他不给办,说我答应了,让我去办。我怎么去办呀,他在单位,我去,这是什么事儿呀?”刘志斌说:“可不是,这忠孝也太不像话了,这么点儿求他,他还不给办,真是的。”
肖兰说:“他就是和和我别劲,我这个老婆,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位置。要是他家人一放个屁,他早就去办了。我借不了他的光,还有罗乱。他要是不在公安局,人家哪能求我呀?”刘志斌没有说话,肖兰又说:“这事儿可真叫人犯愁哇。”
刘志斌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也是同感,她说:“我看,你自己去找那个什么姓韩的去办,我想人家会给你面子的。”肖兰听了母亲的话,没有说什么,她的心里也在考虑母亲的话可不可行。
后来,肖兰找公安局的韩成友帮忙,给石明山的哥哥分了户口。肖兰已经答应人家的事儿怎么能不给办呢?陈忠孝不给肖兰面子,肖兰不会另寻途径吗?不过,从这小小的事情上,肖兰又一次地看清楚了陈忠孝对自己的态度。肖兰感到,自己的家庭生活还是不会平静,更何谈幸福欢乐?但是,她有强儿,这便是幸福,这便是欢乐,这便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