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孝不等肖兰说完就说:“昨天县局来人说整顿,调出去孙海、王国友、曹志。他们有的不干工作,有的打架,有的闹事啥的。这大伙都知道,早在预料之中了。“陈忠孝说到这儿,就停下了,肖兰觉得他没有说到自己问的正题,就追问道:“说呀,没有说完哪。”陈忠孝的样子太沮丧了,好像要流泪了。他见肖兰问不得不说:“县局郝局长说还有一个但没有说是谁,大伙也猜不出来,更没有想到是——是,我。”肖兰和陈忠孝说:“咱们进屋说吧。”
他们进屋坐下。肖兰皱皱眉头说:“那今天怎么说的?”陈忠孝的心里象压了一块大石头,都快要憋死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郝局长先找我自己谈的。当时他的样子很可惜的,说我工作上是非常好的,工作能力很强。”
陈忠孝叹了口气“唉,反正说了一大堆表扬话,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调我出去,说有两个案子处理得不合适,说是属于执法不严的性质,不能在公安局工作了,得调出去,当时就让我把枪交出来。”`肖兰越听越气愤,挺大个局长说话自相矛盾,既然说工作那么好,能力又那么强,为什么还是要调出去?
既然你们认为不能在公安局工作了,你就理直气壮地说调出去,为什么还吞吞吐吐,犹抱琵琶半遮面?他郝局长不是不懂得说话的逻辑性,他是心虚,他是理不直气不壮,但还是要把人整出去,他也是耍阴谋,迷惑人,免得你清醒过来鸣不平他们有麻烦!他也是装好人,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迷惑你不要恨他!总而言之,他郝局长是搞阴谋,耍手腕,愚弄人,要吃人,还不吐骨头!
肖兰看看陈忠孝又问:“哪两个案子?”陈忠孝还是沮丧得很:“就是两个打架的案子,我认为不重啊,况且还经过陈副局长允许的。” 肖兰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的心里犹如蚂蚁在穿梭,难受得无法形容!事情是发生在陈忠孝身上,可和我密切相关啊,和发生在我身上没什么两样啊。
肖兰问:“那你不会说吗?”陈忠孝无奈地说:“说了,人家陈副局长也不承认,说不知道,又没有记录。这种事儿局里从来就没有记录的。”肖兰的心里很堵挺,像是塞进了一根棍子,也很气愤,陈副局长也真不是个好人。
肖兰说:“他不承认行吗?不就是他负责你们治安组吗?”
陈忠孝咳了一声说:“那是,可他就是不承认我请示过他,人家就说我是具体的办案人,这活没着儿。”肖兰听了,也是觉得无奈,没有记录,就是没有了证据,人家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呢?肖兰又气又悲:“你这成天像卖给局里似的,家里什么也不管,没黑天没白天的,白干了!还不如人家在工作时间打麻将,回家煮包米楂子的呢。”
陈忠孝用拳头打自己的脑袋说:“唉,谁说不是呢,可那是我的工作,我不能不干,也不能不管。”肖兰瞪了陈忠孝一眼说:“管管管,干干干,这下可好,反倒得了个执法不严的罪名。”陈忠孝叹气说:“唉,谁会想到呢。”肖兰又问:“你们局里怎么个反应?”陈忠孝回答说:“大家都非常吃惊,谁也没有想到。”
肖兰又问:“那你当时什么也没说?”陈忠孝两手一摆说:“我能说啥?我就说了那两个案子是咋回事儿,还有我的看法,但是人家决定了,又有啥法?”肖兰说:“这就是你的‘忠’了?”陈忠孝没有明白肖兰的所指:“你说啥意思?”肖兰略一沉思说:“算了,看你这倒霉的样儿,什么也别说了,反正我气不公。把你们几个调出去安排哪儿?”
陈忠孝摇摇头说:“他们三个有原单位,我是在大庆当兵走的转业又没有回大庆,在咱这儿我没原单位。还没有说让我上哪儿,只说调出公安局,明天去县里报到,另行安排。”肖兰抬头望望天花板,叹气说:“你早就不想干了,可没等自己离开就让人家一脚给踢出来了。让你抓紧办,你就是不抓紧,这下可好。”陈忠孝说:“我成天也没工夫跑,不是这个案子,就是那个案子,忙不过来,我咋能忙乎自己的事儿呢?”肖兰不由得冷笑起来:“好好好,一心为公,可人家却不买你的帐!”
此时的陈忠孝,真是犹如被扔进了油锅里煮一般的难受,他的心,憋屈得快要崩溃了,心里头也好像有一座遮天蔽日的大山在压着,堵得他快要闷死了! 是啊,这个被一脚踢出的消息,真是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他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呀。就是调出哪个也轮不到自己的头上啊。
自己的本性就是对工作认认真真,一丝不苟,从不马虎,从不懈怠,从不渎职,那真是高度的负责,高度的忠于职守。
这颗心,就是这样的交给了公安局,就是这样的交给了党,就是这样的交给了人民!除了这颗又红又亮的心外,自己的工作能力也是在局里数一数二的,不,毫不愧疚地说,是数一的,在县里也是出名挂号的。可是,却把自己给调出去了,没想到这整顿,倒把自己整出去了。这个噩耗,自己岂能一下子接受得了?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谁能体谅呢?【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