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孝又点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儿来。去年我和张明远上同兴公社办一件事儿。”陈海江说:“哪件事儿?”陈忠孝想了想说:“去年五月,我和张明远去那儿,他的一个同学叫薛世权招待了我们,我看张明远瞧不起人家,人家好心好意地自己掏腰包请吃饭,张明远还带搭不稀理儿的,弄得他那个同学挺尴尬。”
“当时有人问张明远当副局长是什么级别,我说是个股级,张明远就不乐意了,说我狗屁不是,我也生气了,你本来就是股级嘛。”“因我说的是实话,他就当着别人的面骂我,我这脾气哪能受得了?当时我也是喝点儿酒,就指问他两句,他大发雷霆,我一气之下就走了。”“回来之后,孙局长还劝我俩,好像孙局长说张明远也说自己不对,可他一直没向我道歉。”
陈海江听完就笑了,陈忠孝觉得奇怪就说:“你笑啥?”陈海江笑了一会儿说:“人家大局长怎么能向你个小老百姓道歉呢。这事儿倒不大,可见你太实了,你怎么能说是股级呢?”陈忠孝奇怪地说:“那他确确实实是股级呀。”
陈海江又笑了说:“就是股级,你也不能实话实说,你说是局级、处级不就好了吗?”
陈忠孝说:“啊,说假话来吹捧他就好了,可我做不来。”陈海江点点头说:“所以,不拔掉你这眼中钉哪能行?”陈忠孝说:“这么说,我理当挨他的骂?挨他的整?天下哪有这个理儿?”陈海江说:“按正理儿是没有。按人家那理儿,是理所当然。”陈忠孝说:“咱们不是党领导的天下吗?”
陈海江说:“是啊,谁说不是啊,可是反动阶级的影响不会不侵蚀到我们内部里来。”陈忠孝说:“照你这么说,党内也得反腐蚀了。”陈海江点点头说:“谁说不是呢?”陈忠孝心里觉得亮堂了许多说:“我相信总会有一天我们的党会把这些垃圾清除掉了。我嘛,问心无愧。”
陈海江说:“所以,我们就等着吧,别的啥也别说了。”陈海江停了一下又说:“你——既然出来了,也不会改变了,你也就别涉及谁了,比如——比如说,咱哥们—— ” 陈忠孝见陈海江说话吞吞吐吐不明不白觉得奇怪说:“老二,你说啥意思?”陈海江神情古怪地说:“这——你有啥不明白的?你就不要说我什么了。”
陈忠孝恍然大悟,点点头:“哦,原来如此!”肖兰在一旁听了陈海江的话,心里头才终于明白了陈海江来家的真正目的,她很气恼,你陈海江在给陈忠孝扣上“执法不严的大帽子涉及的案子上,推卸责任,毫不讲情面,更不尊重事实,是为了保全自己,不惜出卖同事,何况还是亲属?
今天,他又为了保全自己,来花言巧语地蒙哄陈忠孝,这个人太卑鄙狡猾了,真是一条狐狸!但是,狐狸再狡猾,也会露出尾巴!肖兰蔑视地对陈海江说:“真不害臊!为保自己,什么损事你都干得出来!”陈海江尴尬极了,无地自容!
肖兰见陈海江来家的真正目的露了出来,她心里很气愤,直言不讳地谴责了陈海江,那陈忠孝却没有肖兰的认识和警觉,他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也许,在他的心里,陈海江这个卑鄙的用心,他不觉得过分,因为,他压根都没有想到陈海江担心的问题。
所以,陈海江含糊其辞地说出来的时候,陈忠孝是一点儿都不理解,可见,陈忠孝的对人的善良和他的单纯,也可以说是糊涂和愚昧。他只能是被人所害,却不想害别人,不能害别人,也不会害别人,所以,他只能是个被愚弄的人,却绝不是愚弄别人的人。
这是他对外面的人,然而,他对肖兰甚至于肖兰的娘家,却不是这么善良和单纯。从这一点看来,陈忠孝真是个奇怪的人,其实,他就是个大混蛋。也许那句话有点儿适合于他:有仇不报非君子,忘恩负义是小人。
陈海江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那陈忠孝却没有放在心上,他说:“老二,你放心吧,我不会说你什么的,好歹咱哥俩都姓陈,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来。再说了,你我毕竟是亲属啊,我么,左溜也是被撵出来了,我也就不再说别的了。我就自认倒霉吧。”
陈忠孝这段话,肖兰听了,很生气,人家为了保自己,把责任都推到陈忠孝身上了,为了保自己,人家竟然来家里不让他揭露事实,他还放过这个虚伪狡诈的害他的人,这是个多么糊涂,又是一个多么混的混蛋!
肖兰看看陈忠孝,他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真是令人气恼,肖兰恨不得上去搧他的嘴巴,肖兰看看陈海江,更想上前去打他个满脸开花!【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