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发了疯的陈忠孝,喝道:“畜生,你不要冲孩子来,我和你拼命!”那悲伤、气愤、怨恨、爱子等种种的情感一刹那间都涌上了肖兰的心头,她瞪着火气十足的眼睛,咬紧了牙关,向陈忠孝扑去!
陈忠孝正在发狂,没想到肖兰也发了狂,陈忠孝还从来没见过肖兰如此强悍,他心中一惊,没有发飙,他愣在那里。志强见父母如此,他意识到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他急忙把肖兰拽住,往后拉,他可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母亲拉走,他不能让事态严重下去!
肖兰没想到儿子会拽她,她在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她不能让儿子心里担惊受怕,儿子小哇,儿子还得要考大学啊。志强还是没有放手,一直把母亲拽到客厅里。这时候,陈忠孝也不咋呼了,他回到床上穿衣服。
志强把肖兰扶到沙发上坐下,他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地说:“妈,你消消气,别理他。”
肖兰见儿子如此,心里一阵激动,点点头。肖兰定定神,说:“强,你去洗脸收拾一下,妈给你做饭,你好上学。”肖兰做了饭,志强吃饭上学去了。
临走,肖兰给了志强十元钱,叫他中午在学校附近小饭店吃饭不必回来。
中午,肖兰在里屋床上躺着,陈忠孝在客厅又吃又喝。肖兰的床,与客厅只是隔着一面墙,这墙,还不全是砖和水泥的,下面的两边是砖的,上面抹着薄薄的一层水泥,外面刷着绿的铅油。两边的砖墙中间是铁制的暖气管子,这两边的砖墙和暖气管子,只有一米高,在这些上面,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有一寸厚,木板和暖气管子之间是空挡。在木板上面,两边和上面是玻璃窗户,在这中间,也是空挡,大概有四尺长,七十公分宽。在这顶棚的窗户,从上至下地挂着一个提花的帘子。所以,肖兰躺在床上,那就是卧室,陈忠孝在客厅的地桌旁边吃喝。无论说什么,都是不隔音的。
肖兰做好了饭,就抓紧吃饭了,她不愿意和陈忠孝同桌共食了,她盛完饭,坐下来就吃,也不说话,也不抬头看陈忠孝。陈忠孝也去吃饭,肖兰不说话,不看他,他也不说话,两个人一句共同的语言都没有。
肖兰吃饭结束,她就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还是很不舒服,她感到浑身无力,哪儿都不舒服。她想,自己是怎么回事,鼻子出血,上午还出了一些,同组人看到了,叫她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肖兰没有去,她的兜子没有钱了,拿什么去看病?再说了,儿子学习紧张,他需要营养来满足学习的体力需求。肖兰这时候,她想到了,要是自己张罗去看病,陈忠孝会是什么态度。她想不和陈忠孝说要看病的事情,但她又一想,还是和他说说,别到时候他有话说不去看病,不是不给她看病。
肖兰开口了:“我的鼻子出了很多血,上午也出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舒服。”陈忠孝没有吱声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肖兰不感到意外,她抬高了嗓门:“你听见没有,我鼻子出血很多,身上也不舒服。”陈忠孝这才用鼻子哼了一声:“净他妈的事儿,不是这疼就是那难受,没好时候。”
肖兰没有接他的话茬,说:“我得去看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这么挺着哇。”陈忠孝一听肖兰说要去看病,他就气呼呼地说:“看病?我可没钱。”肖兰听了又气又伤心,:“你看病,我怎么没像你这么说过?你哪次看病不都是我催你看?你说没那么多钱看病,我都说没钱借钱看,治病要紧。反过来就不行了?你还有点儿人心没有?你没钱,打麻将怎么有钱呢?”
陈忠孝无话可说,只有蛮不讲理:“反正没钱,我才不管你看不看病呢。打麻将嘛,当然有钱,可给你看病就是没钱。”肖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有钱就是不往家拿,自己攒着自己挥霍自己留后手。
这是他和我分心眼的开端,这种分心眼和以前的分心眼有所不同,他是没安好心,他是做了离婚的准备,他是在五月四号那天所产生的意念。肖兰已经感觉到了。最近,肖兰说要买衣服,陈忠孝都不让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由此可见,陈忠孝确实产生了有可能不过的念头。
一直到多少年后他都没有把钱拿回来,数目是不小的。家里没有钱,肖兰看不了病,只好在单位向同事借点儿钱买点儿药吃。肖兰借的是卢奎兴的钱,她也没有多借,只借了二十元钱。肖兰,也真是很可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