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听了不禁伤心了,她想起了陈忠孝有病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如今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肖兰谴责地说:“你怎么这样没人性?我咳嗽你就烦死了,你有病时我怎么没这样对待你?你有良心吗?你是个人吗?”
陈忠孝恼羞成怒说:“你少放屁,你少翻小肠,我有病,你伺候我不是你应该吗?谁让你是我老婆啦?你当老婆的应当应分,八百年得一回病,你还提起个没完了,烦不烦?”
肖兰反驳地说:“不是我愿意提,你逼的,你应该讲良心,反过来也应该照顾照顾我嘛,你说你有病,我当老婆的应当应分地伺候你,你当丈夫的就不应该管管老婆我么?”陈忠孝蛮横无理地说:“你他妈的别放屁了,良心?良心值几个钱?狗屁,我就没良心,你能咋地?我就不管你,你爱咋咋地,有着儿使去!”
他们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肖兰和陈忠孝吵嘴又免不了生气,她的咳嗽又重了,她又重重地咳嗽起来。陈忠孝见肖兰如此,显出非常不厌烦的样子说:“咳咳咳,没完没了,真是烦死了,滚外头咳去!”
说着,他竟然往外推肖兰,外面是多么冷啊,肖兰怎么能出去呢,出去的话,还不得冻死啊!
肖兰死死地把住门框,说什么也不出去:“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出去?你嫌烦的话,你就出去!”陈忠孝终于没有推动肖兰出去。肖兰的咳嗽更加重了,陈忠孝竟然躺下来睡觉。肖兰连气再伤心,加上不断地咳嗽,哪里能睡得着哇?陈忠孝刚躺下来时,肖兰咳嗽他睡不着,他背朝肖兰,紧紧地靠着床边的墙。
后来,陈忠孝就来回地翻身,骂道:“真他妈的缺德,你他妈的不会忍着点儿,你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肖兰也不搭理他,一个劲儿的咳嗽。肖兰要咳嗽,她也不憋着不咳嗽,其实也是憋不住的,肖兰想,我咳嗽的自由都没有了吗?既然陈忠孝不管我,我又何必为他考虑睡不睡觉,烦不烦?
要咳嗽就咳嗽,我还要好好地咳嗽,把气管里的赃物都咳嗽出来,心里能好受一点儿,没人管我,我自己要照顾自己。
陈忠孝没有什么办法了,他怎么说,怎么烦恼,肖兰也好似不断地咳嗽,他也没能把肖兰推出屋外,也制止不了肖兰的咳嗽,就把头蒙起来,一声不吱了,他就力争自己早点儿入睡。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陈忠孝就发出了鼾声。
一直到早上六点来钟,肖兰才朦胧睡去。肖兰正迷迷糊糊,陈忠孝使劲地推她大喊:“六点了,快做饭去!”肖兰生气了:“我一宿都没睡,刚迷糊你就大喊,你怎么不去做?你都睡一宿了?”陈忠孝忽地坐起来:“让你做你就去做,啰嗦啥?”肖兰看看陈忠孝说:“我得眯一会儿,要不就上不了班了,我本来神经就衰弱,这一宿没睡觉不够我呛吗?你比我睡得多,你就去做一次吧。”陈忠孝蛮横地说:“不行,我是睡了一宿,可我就是不想做,就叫你做,你他妈的还眯啥眯一会儿?”肖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陈忠孝。陈忠孝见肖兰转过身去不禁大怒,他伸出手来就去拽肖兰。肖兰挣扎着不起。
陈忠孝叫道:“你不没死吗?你就得起来做饭,你要死了,我就不用你了,你给我起来!”肖兰就不起来,他俩撕来扯去的,既没做成饭也没睡成觉。陈忠孝见肖兰没有屈服他,他也不去做饭,他戴上帽子,就走了。肖兰见陈忠孝走了,心里静了静,也不能再做饭了,时间也来不及了,还得去上班哪。肖兰起身洗脸梳头,穿好了衣服,围好了头巾,走出家门。肖兰浑身无力,咳嗽折磨了她一夜,早上陈忠孝又折磨了她一早晨,真是不幸啊。肖兰走到学校附近,没有进校门,她去了小饭店,买点儿东西吃,来增加点儿力气,要不,这班都没法上了。
这一路上,寒风吹着她,冷气袭击着她,免不了又是一阵咳嗽,这阵咳嗽很严重,咳嗽得她喘不上来气,心很疼,虚汗也出来了。肖兰掏出甘草片,又含了五片,走进了校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段时间内,肖兰就这样地咳嗽,她也没有去医院打针,这气管病倒是越来越重了。后来,肖兰的咳嗽病一直也没有好,但十几年以后,有些减轻了,肖兰也没有去治疗,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