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珠这几句话,犹如一把把利剑直接地穿到齐家娘俩的心窝,她们顿时感到窒闷的疼痛。她们更加惶惑和气馁,往日的疯狂和泼辣,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但她们没有放下屠刀,也没有束手就擒,而是要做着垂死的挣扎。
柳辰珠越说越气,用手指点着齐家娘俩:“你们,你们,你们可真行,我说你们啥好呢?你们还口口声声地说啥爱我疼我,都是假话,都是谎话,骗人的,这哪象是亲姨和表姐该干的事儿?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齐霸歪一直没有说话,但她的心里在迅速地思索,怎么样回应柳辰珠,齐霸歪毕竟是个干坏事而又诡计多端的老手了,她想出来了对策,逐渐地平稳了。齐霸歪转了转了眼珠,大声地说道:“柳辰珠,你不要乱说。我们咋能干这种事儿?” 柳辰珠轻蔑地看了一眼:“我哪是乱说?是我老婆婆说的。她在死前说的。” 三寸金莲这时候,也逐渐地平稳了下来,她听自己的女儿这么说,就抢话说:“她都病得要死了,那就是胡说八道,你咋能听?” 柳辰珠摆摆手:“你说的可不对。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才能说实话呢。再说了,她编那个瞎话有啥用?她和你们一无仇二无怨的为啥要编排你们?没道理的。我相信她不会说假话的,你们说说,你们是不是太那啥了,啊,我的大姨表姐?我可真想不到你们会对我这么残忍。”
齐霸歪一下子就从炕头边上窜起来,她几乎就是喊叫:“你越说越离谱了。那个死人说话你还信啥?再说了,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她究竟说没有?还许是你编的天方夜谈呢,我们怎么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儿呢。”
柳辰珠听了,直气得跺脚:“你,你真不象话,我咋能编啥夜谈?你真不愧叫齐霸歪。” 齐霸歪一听这话,也激了:“好你个柳辰珠,啊,你竟敢说我的外号,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她就向柳辰珠扑来,三寸金莲也生气了,她怕自己的女儿吃亏,她也就从炕头上窜下来扑向柳辰珠。
柳辰珠面对着扑上来的两只母老虎毫无惧色,,她后退一步,瞪大了眼睛就拉开了架式:“好吧,你们娘俩都上,我也不怕!”两只母老虎又扑上来了,柳辰珠又用力一推,就把她们推到炕沿上坐在那里。
齐霸歪喊叫:“柳辰珠,你还敢打亲姨和表姐?你不要命了?” 三寸金莲就在炕沿上放刁撒泼,她用头去撞柳辰珠,一边还不三不四地骂。柳辰珠也毫不相让:“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我是让你们给逼的没有办法了。” 柳辰珠说着,就使劲儿地搂住娘俩,让她们不得施展。
这娘俩被搂得紧紧的,都透不过来气,她们眼看着就败了下风。齐霸歪就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拼命地挣扎:“咋地,柳辰珠,你还想弄出人命来呀。”柳辰珠也想到这娘俩难缠,也不便和她们纠缠太久。于是,柳辰珠就松了手,跳到一边。齐家娘俩累得直喘息不定,都倒到炕上。
柳辰珠退到了炕梢,看着喘作一团的娘俩说:“我就知道,你们娘俩不会认账的。不过,你们认不认账都没有关系。反正我是认定了你们娘俩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你们是不会真心疼我的。”
齐霸歪正在喘息未定,听了柳辰珠如此一说,立刻就坐起来:“我们真没有卖你,也根本就没拿老黄婆子一分钱,我对灯起誓,我也替妈起誓,我们要是卖了你,拿人家一分钱,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三寸金莲赶忙附和:“对对,我闺女说的是,我要是拿了黄老婆子一分钱,就不得好死!” 柳辰珠冷笑一声:“哼,起誓有啥用?不会兑现的。你们别拿谎话再来骗我了。”
三寸金莲的语调有些缓和:“我真不能卖你。我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把你从关里接来干啥?我养活你好几年,图个啥?我压根就没想卖你娶儿媳妇哇。这老黄婆子胡说啥呀。我咋能卖你呢,我疼还疼不够呢,这可真是的,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白瞎我们娘俩对你的一片心了。” 齐霸歪也接着老娘的话头:“是啊是啊,辰珠,你不要听信坏话,我和妈是真心疼你的嘛。你看,后来的一切不都是我们关照你的吗? 柳辰珠一听后来,气就不打一处来:“后来的一切都是你们关照的?”柳辰珠想了想,点点头:“嗯,说的也是,是你们关照的,可是你们是咋关照的?啊,也好,今天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说说你们的关照。”
三寸金莲正要说下去,齐霸歪摆摆手止住了母亲:“妈,我说。”齐霸歪示意母亲:“妈,你到炕头上坐,这半天也该累了。不行的话,你就躺下。”柳辰珠打开炕梢的柜子,拿出一个枕头递过去:“大姨,你就躺下吧。” 三寸金莲接过了枕头,到炕头上躺了下来。齐霸歪自己来到炕头边,靠着墙坐下。柳辰珠在炕梢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