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在想什么?”见沧岚如此投入,南宫宸轩不禁开口问道。
沧岚回神,淡淡看了南宫宸轩一眼,莞尔一笑:“没想什么,既然已经找不到线索了,那我也没什么可去的,此刻就不打扰少侠先去探望慕姑娘了。”
说罢,沧岚有礼一笑,转身离去。
看着那身影渐渐隐没在迷雾中,白衫墨发,飘渺如烟,南宫宸轩的眼神渐渐变暖,却偏偏是那种少有的欣赏,尊敬,和感激。
收回目光,他也不再多想,径直踏进了太虚阁。
锁魂阵,他依然还是那样淡然的坐在那里,安静到无声。冷冷清清的气质,四下结阵的梨树似也被他的冷所感染,枝头梨花飘飘洒洒,如同下雪一般。
星昴坐在石桌旁,身子倾斜,手撑着头,凤目安静的合在一起,如勾勒出的弧度。轻风撩起他如墨的长发在脸庞不断舞动,如同调皮的精灵想要将他唤醒。
这睡姿,可称做梨园美男夏睡图?
风,带着凉意,也带来了那个人的气息。
澜歌步入锁魂阵,同时也摒退了叶倾舞,虽然叶倾舞心里不愿,但还是无可奈何的退了下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倾舞有些依恋澜歌。
胜雪长衫,欣长直挺的身姿,眉目之间的温和,形态举止的高雅,无论何种角度,他都那样完美,仿佛他就是这世间唯一的一片洁净。可是那颗心,却不知是否如此。
来到结界外,澜歌一眼便见到了寐中的星昴,俊眉微微敛起,眼神很是复杂。
星昴并未入睡,只是想这样歇会儿,封神丹封住了他的法术和真气,同时也让他的体力大不如前。方才沧岚来时没有表现出来,也不知害怕她看见自己的狼狈,还是不想她担心。
缓缓睁开眼眸,墨瞳转动,淡淡昵了来人一眼,当看清是澜歌时,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
“打扰到尊上休息了。”澜歌淡然抱拳,就连语气也淡然到刻意疏离。
星昴没说什么,依然保持着他原本的姿势闭眼假寐,红衣映着那睡容,妖魅至极。
澜歌放下手背负身后,就算星昴刻意不理,他也依然淡若轻风,不卑不亢:“想必尊上已经知道澜歌到此的用意,对与昨晚之事,还请尊上能如实说来。”
睁开眼,星昴没有回答,侧目看了澜歌一眼,摆了摆衣袖兀自起了身来,举手投足间同样淡定坦然,凤目凝视着澜歌:“仙尊想要怎样的事实?”
“你说的事实,便是我想要的事实?”澜歌笑说道,不过那笑从不是发自心底。
星昴淡淡勾唇:“那本宫倒真不知道仙尊想要怎样的事实了,是本宫真的杀了人?还是本宫被人冤枉?”
澜歌依旧淡笑。
“其实就算本宫被冤枉的又如何,还不是在这里被关着么?”星昴沉冷的笑着:“所以事实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是吗?仙尊?”
澜歌一笑,眸光转换,他的话题就像他的目光一样转换的很快:“我与尊上也见过数次,虽然不算了解,但也算是知道一些,对于尊上也是信任居多,可是尊上一直默认,就算澜歌相信,玄月谷的弟子也未必能信。”
星昴轻浅一笑,颇为嗤之,偏不做答。
澜歌也实在难以明白,这星昴究竟要藏着什么,宁愿自己被困也不为自己辩解,难道真想别人说的那样高傲么?
“难道尊上真就如此不在意自己生死么?”澜歌敛眉问道,语气冷淡:“宁愿含冤也不解释,这就是尊上一贯作风吗?”
风中,是浓浓的敌对气息,星昴轻昵了澜歌一眼,颇具深意:“仙尊何时如此在意本宫的事了?”他再次邪魅的笑着:“还是说仙尊别有用意?”
澜歌敛眉不语,但拳头已然握紧。
星昴倒是说得很顺心,上前走到澜歌面前,虽然隔着结界但彼此眼里的神色却并没有落下。
星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简直深不可测:“此事已经不仅仅是本宫一个人的事了,这其中还包括沧岚和九音,仙尊如此在意这件事,是为了他们二人?还是为了其中一人?”
澜歌神色蓦地变冷,清冽的目光冷冷看着星昴:“尊上说话之前可要三思。”
“是呢,是三思过的。”星昴冷笑:“在离恨天时,云邪也是时常这样对沧岚说的,想想这七百年来,以前那么喜欢下界的云邪为了教这位新上任的水月宫宫主法术和道理,不惜朝朝相见,暮暮为伴,生怕她做错了或者出什么差池,那种情谊可是我这与他认识几千年的故友也无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