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沧岚笑了,笑的没心没肺。她的价值是什么?
曾经神月镜仙灵所养的梨妖,如今两界之战中的筹码而已吧。
所谓万念俱灰,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
放在颈上的手缓缓滑落,扯住了散乱的发丝也全然不知,苍白的容颜一片死寂,布满血丝的双眼忽然平静的看着前方,任凭那不知何处传来的呼唤响在耳侧,她都无力再去追寻了。
“到最后,你再次告诉我那些坚持都是错的,都是错的。”内心最后的宣泄,确如那滴水落海,无迹可寻。“当初你赋予我生命,而今却一件一件的将我生命里的东西剥夺,是不是再这样下去,你就会控制我的一切?”
当日玄月谷的事不是她的本意,但因为体内仙灵为了回归神月镜而与几位长老厮杀,只是刚好用了她的身体她的剑而已。被麻木的思想根本无法控制,真正的她就像被困在思想的某个角落,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不断挥剑斩杀。
仙灵在体内不知还会伤害多少人,仙灵离开自己也会死。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在这世间痛苦?
强行运起体内真气,幸好寒剑还是能唤出的,只是她却难以相信,昔日轻巧纤薄的寒剑,如今竟然连拿起都是那般困难。如果这一剑下去尚能解脱,那些昔日的仇恨、爱怨、都解脱了,是不是这些也就过去了?
如此也好。
也好。
……随着一声铿然,寒剑落地。冰冷的地面,一股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在红空的映衬下,显得更为妖冶。
艳红的魔界,只有鲜血才是最美的颜色,这里存在的,永远只有无情。
握在手中的杯子被捏碎,被玉屑割伤的手有血迹从指缝流出。澜歌双目冷沉的注视着手中的那封书信,竟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伤痛。只是那书信中的内容竟让一向淡然冷清的澜歌仙尊变得如此阴郁。紧握着玉屑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而他神情亦是愤怒至极。
叶倾舞在澜歌房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但见那紧闭的房门,最后都没那勇气敲门进去。
至从天宫回来之后澜歌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叶倾舞与风少灵来了几次都没见着澜歌,而在方才大阿山来人将风少灵请了回去,她自己则是继续在这里等候。
其间浅墨送来一封书信,说是要亲自给澜歌。这也是澜歌唯一的一次打开房门。
再次回望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叶倾舞无奈的撇了撇嘴。心想着也不知师父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会不会是睡着了?
等,一直等也没个结果。倒不如进去试试。叶倾舞这样想着,也便这样做了。
回身迈向澜歌房门,正欲敲门时却被身后一道声音唤住,叶倾舞惊讶回头,只见尺素也浅墨正双双走来。
“两位姐姐,你们为何唤住我?师父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我想去看看他。”叶倾舞如是的说道。
浅墨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收回目光,“仙尊一向如此,当他在思考某件事情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里,有时候几天都不会出来。”
“啊。”叶倾舞惊讶道,“可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师父自从天宫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连门都加了结界刻意阻挡,都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发生什么。”
“叶姑娘大可放心,仙尊做事一向自有分寸,既是在房内,想必也是为思考一些事情,何况方才那封书信也不知是何人所寄,仙尊定是有自己的思量。”
“但是这么久都不出来,我真的很担心他。”沧岚的事,师父心情定然不好,叶倾舞看得出来。
尺素摇摇头,但并未回答,谁都担心里面那个人,只是里面的人一旦拒绝,谁又能靠近呢?
“依我看叶姑娘还是先回去吧,如果仙尊出来,我会去通知你的。”浅墨一向体贴。
叶倾舞嘟了嘟嘴,想着自己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处,就回去了。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身影,浅墨只能与尺素无奈一笑。
但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时,二人还是有些担忧的,可仙尊不开门,谁又该自作主张的进去呢?她二人在长留山呆了几百年,自是知道澜歌的个性。一时间也是拿不定主意,想了片刻,二人也只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