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烟勉强跪了下去,身子因为气愤而有点抖,傍人看来还以为她怕了。但如果蓉妃有心细想,也应该不难想到当日在娴妃的宫里阮飞烟搂着凌香飞窗而去的情景,她又怎么会怕宫中任何一个人?
蓉妃仗着自己如今仍得皇上宠爱,更加是有持无恐,只见她冷哼一声:“你们都给本宫听到,小连子,给本宫看着她们,跪到天黑,天不黑不准起来。”现在才刚过响午,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到天黑,这蓉妃不是存心为难吗?
阮飞烟刚想发作,娴妃捏了捏她的手:“忍!”
手心生痛,阮飞烟只得垂头不语。
本来也不是冲动的人,只是见不得蓉妃嚣张拔扈而已。倒是蓉妃见她们这么乖顺,心中气愤消了,该发泄的又都已经发泄了,冷哼一声,领着她宫里的人而去。
小连子奉命守着阮飞烟与娴妃她们,过了不到一个时巧,小连子见她们依然纹风不动地跪着,忍不住道:“两位娘娘不如起来,奴才不会跟蓉妃娘娘说的。”
阮飞烟道:“不用你可怜。”
小连子忙道:“娘娘您误会了,奴才不是这样的意思。”
阮飞烟冷冷地道:“不是这样的意思就最好。”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当小连子刚刚说的话没听到。
再过几个时辰,娴妃开始体力不支,额上汗珠密布,嘴唇开始发白,一开始阮飞烟还不知,直到她手心布满虚汗阮飞烟才惊觉,一转头,只见娴妃已作昏迷状,连忙伸手一扶:“媛儿……”
娴妃已经昏迷过去……
小连子连忙将娴妃扶起,初菊带着哭腔道:“小姐,您快起来吧,娴妃娘娘已经晕倒,如果连小姐都有什么事,叫初菊怎么办啊?”
小连子也道:“娘娘,这个时候不是倔强的时候啊。”
阮飞烟才站起来扶着娴妃:“快,去端杯水来。”强行将水令娴妃喝下去,又再扶着她往床上躺去,才跟初菊道:“想办法让许大人今天晚上来这里一趟。”
初菊头一点,正准备飞奔而去,小连子却道:“娘娘不必费心,现在冷宫已经不再安全,除了蓉妃娘娘,皇后娘娘也派人盯着这里,估计初菊姑娘还没通知道许大人已经被人发现,不如就由小连子跑这一趟?”
初菊止住了飞奔的脚步。阮飞烟目光凌厉,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娘娘昔日对奴才大哥有恩,小的也不敢违背娘娘的意思。”小连子垂头道。
初菊知道阮飞烟堕水后失忆,连忙道:“小姐,小连子的哥哥小玄子已经受到牵连被发派到辛者库。”
一提到小玄子的名字,阮飞烟的心莫名其妙一痛,遂道:“但你始终是蓉妃身边的人,又对她忠心耿耿,很难让我相信于人。”
“奴才明白,娘娘要顾全宫中人的性命,奴才也挂念哥哥。”说完右手便往炭炉伸过去。
阮飞烟眼尖,大喝一声:“你这是要干什么?”已然止不住那只手往炭上按去,只听到皮肉搁在炭上的声音,一股白烟冒起,随即闻到烤肉的味道,小连子的一双手已经被炭烤得通红。
小连子用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以止住源源不绝的疼痛,强忍着痛楚道:“奴才是向娘娘证明,对娘娘的宅心仁厚,奴才是相当欣赏与佩服,如今在蓉妃娘娘身边,实在是逼不得已。”
阮飞烟为之感动,连忙吩咐道:“初菊,快去拿药。”
初菊将旋施夜留下来的药拿出来,仔细给小连子涂上,小连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色已经不早,娘娘,要赶紧下决定了。”
阮飞烟也知道天色不早,天一黑,小连子就要回去禀报给蓉妃娘娘,想再通知许大人,估计是要等到明天了。可是现在出去,被蓉妃的线眼看到也不行。沉思片刻,她道:“去吧,避开皇后与蓉妃的线眼,直奔太医院,在入黑之前带许大人过来。如果被人发现,你就说是请许大人看你那被烫伤的手。”
“奴才知道。娘娘也要小心。”
阮飞烟点点头:“去吧。”
小连子去后,阮飞烟又拿出旋施夜给她的还魂丹,初菊见还魂丹越来越少,她犹疑着道:“小姐,大师兄给您防身的还魂丹已经越来越少,再给娴妃娘娘吃,这……合适吗?”
“在宫中,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已经不多,情如姐妹的更加少之又少,师兄疼我,我是知道的,可是娴妃她又何尝不是疼爱着我呢?你快去倒杯水来吧,我要保住她的命。”
初菊答应了一声,马上去取水。
天色越来越暗,小连子会不会遇到危险,又是否能顺利带许大人前来都是未知之数,在这之前,娴妃是断断不能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