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马上回去！”皇后说完，神色慌张地离去，与平日的淡定从截然相反。

吴书全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一直立在书桌旁边低头认真地替皇上磨墨。皇上见皇后走后，随口到：“吃了它。”

吴书全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燕窝粥吃起来，直吃了个碗底朝天。

天色已经很晚，外面繁星点点，就是不见月亮，更适合夜间行动的某些人。

突然一阵风吹进来，桌上的烛火闪了闪，待烛火重新稳定下来时，书房内多了一个人，只见那人黑衣黑裤，并用黑布蒙面……

“有刺……”吴书全的声音还没发出来，皇上已然伸手制止：“是烟儿。”

那一股熟悉的气味，那个熟悉的身影，妙小而妩媚，那裸露在外面的眉毛，正正便是阮飞烟。弘历就算是做梦，有时都会梦到昔日与她在园中扑蝶，秋天放风筝，又或者冬天互相捂着双手而取暖……

怎么会忘了呢？

一世也不会忘。

他记得的，便是这个让他打不得，骂不了，轻不得，重不了的女子。

他扔下毛笔，径自走前，语气宠溺无度：“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怕是皇上牵挂。”

“朕是想着你，你便来了。”

阮飞烟垂头，婉声道：“烟儿也想四爷，便来了。”

他神色一动，默默片刻，不敢确定地问：“烟儿，是你吗？”

“四爷，是烟儿。”阮飞烟回应。

他才敢伸出双手，将瘦小的阮飞烟拥入怀内：“朕想死你了。”

缓缓伸出食指，按在皇上的嘴唇：“皇上，断断不能说死字啊。”

他嘴角笑容如昔：“人生在世，自是会死，烟儿，有你，朕就足够了。”

阮飞烟比他小六岁，本不应叫他做爷，但当日玩笑曾说皇上心态与烟儿心态上相差不止十岁，便调皮地唤皇上为爷，皇上竟高兴得不得了，从此，四爷一词只能阮飞烟独享，其它人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见他这么说，阮飞烟的内什么似乎被什么触动着，双手不自觉环在他腰间，他的柔情，竟让她想落泪。终究，他再薄情，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他于她，还是真心实意的。

他轻吻她额头，低声道：“傻丫头。”闭上眼，只觉馨香入鼻，吴书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整个御书房只剩下他们……

也许，她是傻的，穿越了一千年，竟然爱上那个身处红粉堆中的人中之龙，而她，纵然心中有千百般滋味，在乎的只不过是百辗千回中一句：傻丫头。

怜惜又好，是爱又如何？此刻的拥抱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他的香囊悠悠地散发出馨香，那是她绣给他的，他一直有带在身边，就连沐浴也要放在自己目光所能及之处，他到底，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的，不然，他又何必去大费周张，命人将冷宫变成暖宫？

烛火摇晃，夜静更深，良久，他才放开她，伸手温柔地试去她脸上的泪：“好端端的怎么伤心起来了？”

阮飞烟倚在他胸前，调皮地道：“有句话说喜极而泣。”

他轻笑：“有什么高兴的事说给朕听听，让朕也好高兴高兴。”

阮飞烟伸手轻打他：“皇上好坏啊。”

他大笑起来：“哈哈，好坏就对了。”说完不由分说，抱起她便往书房后堂走去，那里是皇帝休息的地方，任何人，就算是皇后，没有皇上的批准也不能踏入半步……

红烛垂泪，如水的夜晚，御书房的后堂却春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