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香残,要把凡心戒掉。
炉边火尽,须将意马拴牢。
先生不知道韩世琮因何发笑,一脸茫然地问韩世宗道:不知你因何这样大笑?韩世宗强忍也忍不住地笑着说道:这太可笑了,这幅对联可把和尚骂残了。然后又笑着问先生道:这幅对联可是我的那个师弟,你的得意门生梁群英所作。先生莫名其妙的地问道:何以见得?韩世琮道:您不是说他常以捉弄人为乐吗?您可知道这幅对联的意思?先生莫名其妙的给韩世宗说道:这幅对联的确是小群英所做,是告诫和尚戒掉凡心,脱去俗性,一心向佛,这并没有啥不好的地方啊!韩世宗强忍着笑说道:先生您真是太方正啦!他在骂和尚。先生迷惑不解地摇了摇头望着韩世宗。韩世宗向先生解释道:
“香”残了,就不是全香了。日落,就是香字去了“日”字,还只有一个“禾”字。“要把凡心戒掉”那就是把“凡”字中间的那一点去掉,这凡字就变成了个“几”字。“禾”字下面再添一个“几”字,就是一个“秃”字。下联:“炉边火尽,须把意马栓牢。”炉边火尽,也就是“炉”一边的火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户”字,“须把意马栓牢”也就是把“马”字和“户”字拼合在一起,就成为一个“驴”字。上联的字和下联的字联起来,就是“秃驴”二字。先生听完才忽然明白过来,也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原来王舜臣家的房子被石运来焚烧后,房子不能住了,就到县城里开客栈。在走的时候,到观音阁里跪在观音菩萨的塑像前烧香许愿,要观音菩萨保佑他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日进斗金。发财后,一定回家来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到后来王舜臣也真的发了财,虽然是黑心害命发的财,也觉得是菩萨保佑的结果。回来后不忘还当年在观音菩萨跟前许诺下的心愿。重修庙宇,再塑金身,他没有那么多的钱。给观音菩萨刷身上彩,再把观音阁的门窗和过木漆上一漆,他还是能做到的。
王舜臣这么一张罗,太称和尚的心意了,他以后可以向信奉菩萨的善男信女们讲,观音菩萨如何如何的灵验。王舜臣在菩萨跟前许下的心愿,就能如愿以偿。若不然,他怎会捐资给菩萨装颜上彩。经王舜臣这么一张罗,观音阁里的香火着实红火了很长一段日子。昌悟和尚在这一段日子里,没有少收香火钱。这和尚有了钱不干正事,却给一个小寡妇打得火热。
据有人讲,菩萨后来确实显灵了,王舜臣的钱是黑心钱,他不愿用王舜臣的钱给他的身子上彩刷身,刚刚刷上彩不久,就很快脱落了。也有的人说是上彩的人图省钱,买的是下等的颜料,所以刚上在菩萨身上不久,颜料就脱落了。这事后来很多人都这么讲。
当时这一切完工后,和尚和王舜臣邀请石先生写对联,石先生知道这一回观音阁修缮后,不知到何年何月再修那一回。这一回对联一写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骚人墨客看。这字写得不好,对联的意境也不好,不知要遭到多少人的耻笑。石先生没有少费心思,拟了好几副对联,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是由梁群英作出来的那副对联,写在观音阁门两旁的门框上。石先生又仔细地推敲推敲,觉得这幅对联也不错,昌悟和尚也粗董文墨,给和尚读了读,和尚也觉得很满意,也没有说出一个不字。就这样由梁群英出联,先生写字,给观音阁门两旁的门框写上了这幅对联。谁也不会想到这幅对联竞隐含着刁骂和尚的深意。经过知州韩世琮这么一解释,先生才恍然大悟。同时韩世琮也觉得梁群英这个小孩子,与众不同,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作这幅对联的本意隐藏的太深了,相先生这样满腹学问的人,都看不出这幅对联的真实意思。
一个偶然的事,使他们私定了终身。那一日,先生正在给学生们讲《中庸》,不知梁群英怎么睡着了。先生看到梁群英睡着后很生气。突然大声道:梁群英!你站起来。梁群英正在熟睡,突然被先生唤醒,慌忙从板凳上站起来,脸上仍带着浓浓的睡意。用一对惺忪的眼睛望着满脸怒容的先生。先生奚落了他几句,然后又想出一副对联来,让群应对。上联是:“你小子白天做秋梦”梁群英被突然唤醒,胆怯地听着先生训斥,慌乱的心绪那能一时对出佳句来。当然对不出下联来,便愣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先生责罚。
坐在邻桌王舜臣的闺女王银彩,看到梁群英尴尬地站在那里,心里想到,人家都称你天才,谁知你梁群英也有江朗才尽的时候啊。与此同时,王银彩一时来了灵感。随取出笔来,续出了下联。把写好的下联折叠好,偷偷地递给了梁群英,梁群英接着后随时展开,并把王银彩所作的下联读出来:“我无人共枕度春风。”先生听了梁群英对出来的下联,又逐字逐句地斟酌了一遍,于上联对仗得很工整。上下联合起来确实是一副绝好的对联。便点点头,没有再为难梁群英,并满面带笑地让梁群英坐下。
王银彩给梁群英递送下联时虽然是无意的,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非常谨慎的,结果还是被同窗们看到了。以前就有不少的人争相无中生有的捏造梁群英与王银彩相爱的事。同窗们的戏言,早把梁群英的心撩拨的对王银彩想入非非。今天王银彩递过来的下联为他解了围,更是对王银彩浮想联翩,不能自制,更加确信平时同窗的玩笑是真的。不几日梁群英作了一幅上联,偷偷地放在了王银彩的书本里。这幅上联是:“海阔水深从何渡?”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心和你的心如同隔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海水又深不可测,我不知从何处才能度过你我相隔的汪洋大海。弦外之音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我怎样才能结成伉俪?王银彩接到梁群英放在书本里的上联,看过之后是羞红满面,心里狂跳不止。心里想到,你这人想到哪里去了!当时我看到你被先生所出的对联难住,露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那时我只是出于一时的同情,想帮助你一下,根本就没有同你谈情说爱的意思。你这个要命的冤家,年龄还不算大,怎么想到那个事上了。眼下你我尚且年少,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私定终身,会遭很多人耻笑的。你我的父母更会横加干预,百般阻挠,有着重重困难的,你瞎想个啥!这是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也是没有的事,快快地打消这个念想吧!
不几天,梁群英收到王银彩夹在自己书中折叠的规规矩矩的下联。心里非常激动,没有立即拆开,等上午放学后。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独自望着碧云天,黄花地,向天祷告,保佑我如愿以偿。然后打开王银彩的回书,仍然是一副下联,只见上面写道:“风大浪急猛回头。”顿时梁群英的心相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他心烦意乱地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的白云,叹息一声说道:你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对你的意思也不很深。只是同窗们的嚼舌,胡说八道,才使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遐想,也没有十分的在意。真正是我心动的还是你给我解围的那副上联,才使我事后想起来那种意思。是你搅乱我平静的心扉,我不能让你埋汰我。我也向你表白一下,我也并无此心,这些都是由你而起。遂又写了一副上联传过去。上联是:“竹子心空枝外生,”意思是竹子的心本是空的,竹子的枝杈来自节外。我梁群英的心本相竹子,心里也是空的,至于节外生出来的枝杈全是因你而来。这事你不要责怪我,我并不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非死乞白赖地向你求婚不可。当王银彩看到梁群英传过来的上联时,心里想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如此。我也应该物色一个称心如意的人。他想过来,想过去,在他平生所见过的人中,以及和他同在一个学馆内的同窗里,论人品,论才学,这都是出类拔萃一个,谁都比不上梁群英这个人。他家虽然不甚殷实,可他以后中了秀才,再中举,中状元可都是有望的。我们二人结成金鸾之好,我也没有啥委屈的,也称得上郎才女貌,是一桩很美满的姻缘。想到此,王银彩露出满意的微笑。又突然想到,只是爹爹对他早就有成见,很讨厌他。可是爹爹你的为人处世也太不地道。我也不能因为你而葬送了我的一辈子。想到此,提笔在手续上了下联:“愿将藤蔓攀青竹”意思是我这棵藤蔓愿意攀沿在你这株高高青竹上。梁群英在接到王银彩的下联,看过之后,他们便私定终身。海誓山盟,一个不娶,一个不嫁。从此以后,两个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