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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江油市的汽车总站内,挨近中午,各路班车还不停进出,一辆远郊开来的长途车拐进站内,一位三十几岁的乡下妇人,提了布包,不紧不慢的下了车,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到了站外的马路边。
“大姐上哪?”一位三轮师傅招呼着,车子一拐到了她身边。
“榆树巷,多少钱?”
“八块,”三轮见她不太情愿,“七块行不?六块?”
“就四五里路,想宰人哟?” 妇人转身就走,脚步忽然变的飞快,转眼消失在人流之中。
妇人姓贺,名瑞芳,寻常的名儿,寻常的样儿,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来自邻县庙子沟的石盘村,今儿个受江油市的二表姐邀请,到她开的蛋糕店帮忙去。
“既然是老亲戚,包吃包住,一千八一月,还算划的来,比起在家里白耗着,成天泡茶馆打麻将强多喽。”贺瑞芳过去常来江油市卖水果,背着背篼,乘公交车一天打来回,对城里大街小巷,极其熟悉,一边走一边规划着今后的日子,转眼间穿过了两条巷子。
说起贺瑞芳,石盘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学校里是个早熟的妹纸,十七八岁嫁人,响应党的号召,只生了一个娃,如今已初中毕业,去省城餐馆打临工了,而早年慧眼不识珠,嫁错了郎君,男人廖二娃是个只顾吃喝嫖赌、不顾一家老小的浪子,在浙江打鱼,每年年底才回家一趟,即便有点钱,也在过年时输的精光,正月一过,又远走他乡打鱼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十几年的日子,好歹磕磕碰碰的过来了。
“唉唉,今儿个许多的夫妻俩,新生活,各管各,你在外边乱来,我一个妇人家,能长期的凄雨孤灯独守空房么?”走着走着,想到多年来的夫妻关系,贺瑞芳不停的唉声叹气着,自从在村上的茶馆打通宵麻将,那同组的蒋小牛从桌下捏了她的手手,摸了她的腿杆子,回家途中一齐滚进了水沟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和村里好几个大的男人暗通来往,直到今天,还有点藕断丝连呢······
“尼玛的皮皮,莫非缺了男人,地球就不转啦?”事实上,贺瑞芳是个极为强势的妇人,能说会道,且身子骨结实,常年走的是山路,挑了是重担,阴柔力道极其沉厚,即便男人知道了她的丑事,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给按在床上挨一顿暴打呢。
此时已到正午,太阳光明晃晃的,汗水浸湿了贺瑞芳的衣衫,明明可以抄近道的,却想到泰吉街树木葱茏,有些凉意,扭摆着厚实的臀,转了个弯,进了这条老街,一股凉风迎面扑来,说不出的舒爽自在。
一步一摇,不紧不慢的经过老棉花公司,见几个人正瞅着墙上的什么,因大门口树荫遮蔽,顺带的纳凉,凑过去看看热闹,却是一张招工启事,上边说不限学历以及年龄,底薪三千,外加提成,包吃包住,哎呀,比起二表姐开的待遇好多喽,不由的有点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