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龚晓彤老是做梦,梦中全是梁正天的影子。还梦见自己和梁正天在铺满鲜花的澜沧江畔嬉笑追逐……
第二天清晨,龚晓彤又到江边公园散步。
此时,旭日初升,雾渐渐散去,公园里的花更红了,树更绿了,江水更清了;百灵黄鹂各自扯起嗓子唱了起来;各色蝴蝶翩翩起舞,穿梭于花草丛林间……
龚晓彤观赏着如画的美景,谛听着大自然那美妙的歌声,呼吸着夹带着花香的新鲜空气,徜徉于澜沧江畔。这时的她心境就如一泓清澈明激的湖水,摒弃了一切烦恼和所有欲念……正沉醉于如梦如幻的境界中,偶一抬头,看见了从树林中奔出来的梁正天。并向她跑了过来。
梁正天仍然穿着那套没戴军衔牌的迷彩服,鼻孔中喷着呼呼直响的热气。跑到她面前,啪的一声站定,举手向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你好,龚晓彤同志!”
龚晓彤被梁正天的一番做作逗笑了,弯着腰说道:“该是我向你敬礼才对吧?中校大警官?”
“要敬就敬一个吧,我不会拒绝的。当然,我也不会批评你动作不够标准规范。”梁正天仍是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龚晓彤又笑了起来。笑毕,她用手按住双膝,对梁正天说道:“我跟你说个事。”
“说吧,”梁正天摸摸耳朵:“听着呢。”
龚晓彤直起腰来嗔道:“人家跟他说正事,他却又嘻嘻哈哈起来。不跟你说了!”说完,转身就走。
梁正天急了:“我这不是听着吗?我的姑奶奶。”
龚晓彤“扑哧”一笑,又转回身去:“你呀,硬是要没人给你咒念你才死心。”
“是是,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洗耳恭听。”梁正天装出一副无尽虔诚相。
龚晓彤瞪了他一眼:“你这人呀,叫你改改脾气那是比做什么都难了。”叹毕,又道:“你不能老这么惯着孩子,这样下去会惯坏他的。——虽说他很懂事。”
“我也知道,但我实在做不到,一见到他我就严厉不起来了。唉,这也许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极短有关系吧?我心中老觉欠他什么似的。唉!”梁正天摇头叹息。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娇惯和关爱不是一回事,教育还是不能放松的。”顿了顿,又说道:“孩子小,应该给他找个妈妈照顾照顾才好。”
“对,是应该给他找个妈妈。但,到哪里去找呢?”梁正天叹息着。
“哎,如果你的品质真的如你所言,那么,给小明找个妈是应该非常容易的了。”龚晓彤有些恨自己:“怎么一和他说话我就含着些暗示他什么似的味儿?”又想:“从前我与别人说话可不是这样啊?’’
她心中转着这些念头,梁正天可不知道,对她笑道:“因为没有时间所以也就没有机会,只好找个温柔娴淑的给小明做妈算了。”梁正天看着她笑,那笑容极是古怪,不知为什么,龚晓彤看了梁正天那古怪的笑容,心里“格噔”的跳了一下……
中午,梁正天在厨房里炒菜,小明哭着从外边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后仍是呜呜咽咽的哭个不休。梁正天未及端下炒锅,手中拿着锅铲就直奔厅上。见儿子哭个不停,他有些慌神,抓耳挠腮的连声问:“到底是怎么啦?我的小祖宗!你倒是说话呀。”
小明哭了半天,才抬起泪水满面的脸说:“亮亮的大姨不许他到我家玩了。”
“他的大姨是谁?”梁正天问。
小明:“不知道。”
“没关系的乖儿子,既然他们不让来,那我们就找着去……”梁正天话未说完,厨房中就飘出了浓烈的焦糊味。
小明叫了起来:“爸,菜糊了!”
梁正天一个箭步就往厨房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