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挺懂事的。也听话。”龚晓彤说。
梁正天感叹:“听什么话呀,不过,还算明白道理,不是胡搅蛮缠的那一种。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孩子都已十多岁了,再过几年,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梁正天收回目光,又看着龚晓彤说:“晓彤,我们接触的这段日子对你多有冒犯,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也知道我这人缺点实在太多,想起这些,心里对你深感愧疚。”
“你的那些也不是什么缺点,这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性格不同而已。我也绝没有在心里怪过你。”龚晓彤眼望远方悠悠的说。
梁正天沉默了一阵,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那好,小明就拜托给你了。走时我把钥匙给你。”
“你,可要多加小心哦。”龚晓彤依旧声音很轻很轻的说。
梁正天看着龚晓彤笑,却不说话。龚晓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笑什么啊?”
“不笑什么。”梁正天说:“已有好多年没听过这么深情款款的关心话了。——你不用当心,我会比任何人都加倍爱惜自己的。”
龚晓彤低声嘟哝:“别臭美了你。谁又‘深情款款’了?”
梁正天看着龚晓彤灿烂的笑。
小明在远处秋千上欢快的喊:“爸,你和阿姨快过来荡两圈!
。。。。。。。
梁正天亲了亲儿子的脸蛋,又摸了摸亮亮的头,欲往三菱车内钻,又转过身来,举手向自家的窗口挥了挥。
龚晓彤站在窗边,手臂动了动,却始终没有举起来。等她下决心举起手时,来接梁正天的三菱车已经开远了。
亮亮和小明手拉着手往楼上走,边走边说着什么开心事,不时发出稚嫩而清脆的笑声。
这时,龚晓彤转身倚在窗框上,她那俏丽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眼中却闪着忧郁而依恋的光。
吃晚饭的时候,龚晓彤对小明说:“小明,这次期中考你的数学和语文都九十多分,另外几科怎么才考了六七十分?”
小明:“我不喜欢另外几科,考六七十分已经对得起那几位任课老师了。”
龚晓彤驳斥小明:“哎,怎么说话的?你这种态度可要不得,难道你干学习是帮老师学的?”
小明嘴中塞满了饭,有些口音不清的说:“唔,我这已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我爸要求我学好主科外副科及格就行!”
龚晓彤严肃起来:“现在管你的是我,不是你爸。你得按我的要求去学——不能只满足于及格。听到了没有?”
小明点了点头:“唔,唔,知道了。”
晚上,龚晓彤督促孩子们洗完,上了床,然后才关了房里的灯走向客厅。
她就住在梁正天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除了立柜上有台电脑外,就是书架上有些书,还有些柚木雕的小动物,如小狗呀,小象啊小猪啦等等。这些东西都是梁正天到境外出差时从缅甸和泰国带回来的,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品,但也雕得逼真,尤其是那小猪和小象,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令龚晓彤爱不释手。
壁上挂着一副梁正天的照片,照片上的梁正天身着迷彩服,腰挎短枪,英姿挺拔的站在界碑旁,背景是墨绿色的一望无际的阔叶林。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漾着开心的微笑,一双虎眼闪着熠熠的光。龚晓彤凝视着照片上的梁正天,似乎是被梁振天那开心的微笑所感染,她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她轻声问照片上微笑着的梁正天。
转眼就要放寒假了,梁正天仍然没有回来。
龚晓彤一边督促两个孩子复习功课,一边焦虑的等待梁正天的归来。
群芳吐翠,百鸟争鸣。澜沧江畔的杜鹃绽放如火。亮亮和小明已度完寒假,背起书包回到了学校。龚晓彤拨打梁正天的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状态,始终打不通。去了半年,梁正天就关机了半年,一点音讯也没有,就象整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龚晓彤开始觉得吃饭不香,睡觉不甜,整日整日的在悒悒不乐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