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无论怎样,从今而后我是不再管这混蛋小子了。按照我国的刑法规定,子女年满十八岁后,自己犯下的罪责就由自己来承担了,做父母的不用负法律责任。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李指导员:“法律确实是这么规定的。但是,按照我们华夏国的传统观念来说,子不教父之过。你放任儿子胡作非为,这,还是会受到社会的强烈谴责。”
卢所长已知阿德为什么要急着和树生撇清关系,但也不好明说。想了想,委婉的说道:“在这当口,你这么做是不是有推托责任的嫌疑?因为在这之前,你没提出过要跟你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啊。”
阿德脸一红:“我也不是怕大宏哥……动员群众瓜分我的财产,但是,我实在没法可想了。不跟那混蛋小子断绝父子关系,我们老两口后半辈子就这么完蛋了。说不定两三年后我们老两口就活活被他折腾死了。”
树生妈连忙搭腔:“就是就是。我们这次连夜离家就是躲避这混蛋小子。他和树华跟阿星打了一架后,我和他爸狠狠训了他一顿。没成想他竟然……”说到这里,想着该怎样措辞才说服得了李指导员和卢所长。想了一下,终于找了个逃避的充分理由:“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两位领导都不是外人,您们都不会笑话我们老两口。我们训了他一顿后,他不但跟我们老两口顶嘴,还拿着长刀追砍我们。您们说,说,我们不逃走能行吗?”说着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树生妈这番声泪俱下的说辞真的打动了卢所长和李指导员。李指导员低头沉思,性急的卢所长当下就跳了起来:“尼玛的这丫的还了得?儿子追砍父母?这是大逆不道的。于情于法,都该关他一段日子。我这就带人去将他拘到派出所关他几天!”说着,就噔噔噔的走出了办公室(哦,忘了交代,基层的执法机构并没有专门的群众接待室。干警接受群众上访就在办公室里谈话。)。
事已至此,阿德也是骑虎难下。更何况他也真想让派出所将树生揪来关上几天。听妻子如此说,更是添油加醋的对李指导员说:“那天晚上……哦,不对,就是他和树华跟阿星打架的第二天早上,大宏哥到我家兴师问罪。我向大宏哥道歉、赔小心后,他的怒火熄灭了些。然后就跟我商量处置这四个混蛋小子的方案……”
阿德说到这里,李指导员打断他的话插嘴:“不是树生和树华吗?怎么又冒出了四个‘混蛋小子’?”
阿德:“另两个是树华的弟弟树勇和树德。树勇和树德是双胞胎。他们都不太懂事。唉,说来惭愧,那仨小子都是被我那混蛋儿子给带坏的。当然,没有他们助拳,我那混蛋儿子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古语怎么说来着?那叫……助纣为虐,对吧李指导员?”
李指导员:“你弟弟的那仨小子现在都不念书了?”
阿德摇了摇头:“不念了。刚才我正要跟李指导员说这事呢。说到哪里了?哦,对了,说到大宏哥找我商量对策来着……见我实在没法,大宏哥就给我出主意让我将这四个小混蛋送到省城技校去学一门技术,其目的当然就是让学校帮我们管一管这几个无法无天的混蛋小子。没成想我那混蛋儿子听了这话,当场和我顶牛,说死活不愿去读书。大宏哥知道当着小混蛋的面是定不下方案的,于是将我和我弟弟带到了村公所。他说既然树生不愿去,那就将我弟弟的那仨小子送到省城去。我们都明白,只要没了那仨小子相助,树生是做不了大坏事的。当天晚上,我回家跟那混蛋小子说了想法,他对我们大吼大叫,继而就操起长刀追砍他妈和我。见他发疯的样子,我们实在怕啊……”他这话有百分之九十是实情。可当晚树生并没有操起长刀追砍他们。他们夫妻俩之所以唱这出双簧戏,只不过是为了找个到县城躲难的理由。没想到信以为真的卢所长听了这话后当即带上俩联防队员去了金鸡村。这是阿德夫妻俩所没有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