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郭拐子本人,品性不正。见了财色,总要动番歪脑筋。
为此,一乡里,知晓他为人的乡亲们。都会在自个心里,对他藏把剑。
郭拐子本名,不叫拐子。只是后来,他的腿,因为在一次采花姑娘时,被姑娘家中火大的人,给砸瘸了。乡人,才给他讽此绰号。
拐子叫开后,慢慢的,大家倒忘了,他的原名。
初始,郭拐子只是听到,别人喊他拐子,必定会发火。甚至于,瘸着条腿,不甘示弱。去追打,敢于放此语出口的人。
不过,喊的人多了,郭拐子就懒得反应了。
到最后,连他的家人至亲们,也不由自主,顺口溜时。郭拐子已彻底,认下了拐子的名号。毕竟,与自己的身体现实,绝妙地匹配。
虽说,文革已经过去几年了。那些,在非常年月里,被人为压榨出来的恩恩怨怨,也大部分,烟消云散开去。
范爹也因,公社王书记的平反,而跟着明了冤。
要不是?那个王书记不太长寿,只活了七十多岁。还是恰好,被平反后的第二年,因病而逝。
他范爹绝对,能在公社里,后面就改为乡了。因王书记的面子,而赶上个,吃公饭的闲差。
范爹有时,想到这个遗憾,自己的心里,就更加不快。连带起文革中,挨批的委屈。他委实在心里,原谅不下,收拾过自己的郭拐子。
虽说文革后,郭拐子在乡里新领导们的监督下,多次在公开场合甚至于亲自到范爹家中来,给他赔情道歉。但范爹,还是,一提起郭拐子就有火。
既看着,郭拐子不顺溜,范爹就打住了,到郭拐子铺面上买枪的念头。
他狠狠的剜了一个白眼,在郭拐子的身上。就扭转头,朝着家里走去。
怀里的小范文喜,眼见着快到手的枪,眨眼间,又被爹爹改变了注意。他不明白?爹爹的心思,怎会这样多?。
于是,他一个劲儿,在范爹的怀里,转动着小身子。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爹!枪还没买呢!干嘛要走?我要枪!”
范爹这回,可没有迁就儿子的脾气。他腾出一只手,朝着,不停叫嚷的小范文喜的手上,抽了几下。
气不打一处地斥道:“买什么买?咱家里的塑料枪,买来你都不玩。还看得上?这种木头做的玩意!真是个贱娃!”
说着话的光景,范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瞅着范爹远去的背影,一直埋头在自己店铺里理货的郭拐子,禁不住摇摇头。
虽说,他在范爹经过铺子时,并没有回视过一眼。但他,却将范爹与儿子小范文喜的话音,用耳朵,捕捉得一字不漏。
郭拐子明白范爹,还在惦记着,自己当年疯狂时,所做的孽事。
他有些不以为然,心说:“范老头,你记我的仇,又能干嘛?该道的歉我也道了,该赔的情我已赔了。你还有什么过不去?再说,那年月的错,都是上面给整的。我这一小卒,还不是?为了迎合上面的意思而混口饭吃!”
想到这里,郭拐子不服气往地上啐了一口。出口骂道:“假使?再来场运动,我郭拐子,照样要打头阵,斗死你这种傻帽。”
继而又为自己辩护:“上面领导,要咱坏!咱凭啥不坏呢?这年头,人只有心坏了,才能狠下劲去坑人。坑了人,才能让自个,发大财享富贵。也只有傻帽,才不会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