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婷哼笑着,回应还一身天真理想的丈夫:“他们能改吗?关键是,你能看得住谁?别忘了,你无权撤销任何一个老师的职务,那权力,可在市上教育局里。能进咱中学的老师们,哪个人?不是在市上就是县区里面,有着这样那样的来头。”
说着,她有点激动和愤怒:“说白了,在咱学校里,你就能管住我。当然,还有极少数,没有背景和你一样。因教学水平太高,而不得不,请进来的老师们。毕竟,上面的大人物们,很在意学校的升学率,这关系到,他们的工作成绩。我敢说,假如?没有这些因素存在,就冲你那一穷二白的社会关系,鬼才请你当校长呢?”
听了妻子一番务实话,李文化的情绪,虽说有些打击,但他依然乐观:“不管怎么讲!我现在,就是堂堂的都和中学一校之长。不论?别人多大的关系,反正!他们没坐上这把交椅。就凭这点,充分说明了,不靠关系的我,照样!能成就出人头地。”
何婷听了丈夫的话,情绪有些悒悒:“可咱们这种出人头地,带不来钱呀!现在,离了钱,还能算个人吗?”
这下,轮到李文化豪情万丈:“钱?多少钱?是个度呢!咱们生活,不能绕着钱打转。那样,会让痛苦折磨自己。咱家也不缺钱嘛!虽说,比不起,那些胡乱挥霍的人家。但我们家的生活水平,比起我姐家和许多城里人家,都要好得多。”
稍停一下,他开导何婷:“看看他们生活的艰难,我们应该高度知足了。毕竟,目前富裕的人家,还是少数,穷人家庭,还是大多数。作为知识分子,我们更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
虽说,从心里并不认同,丈夫的这种生活观点。但何婷,欣赏且佩服李文化的性情。这也是自己当年,在众多追求者中,独独选择了他的原因。
生活真是一本难念的经,当年的自己,如同丈夫一样,是多么地,重视精神上的追求与奉献。但现在的自己,又是同丈夫多么地不一样。总是,转不出,物质**的漩涡。
何婷面对自己这种,不由自主的心态变化时。只能,在不解中无奈地苦笑。
她委实不能,从此类复杂的人性变化中,找出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自己在繁忙的教学工作与琐碎的家庭生活间,已忙碌得,没有时间去细细思维,这样的问题。
于是,简单点,去应付,那就是,继续跟着丈夫走。虽说,她并不服气木脑袋丈夫的观点。
毕竟,在权大于一切的现实中。丈夫的校长身份,多少会让何婷,在物质的失落中。找回那么点,精神上的自豪感。
“婷!又在嫌我姐,沾咱家的便宜了?嗨!你真是个小心眼,也是白读了,许多年的书。脑筋还是转不过弯,还总怨我,读了个木脑袋。”李文化望着一脸不悦的妻子,笑着说。
他接着开导她:“你想想!假如?没有当年我的姐姐,安心于家里奉献,哪有我上学的机会?也不可能,拥有今天的校长地位。说不定?我空着个脑袋,还在乡下刨土呢?更不可能,有我们夫妻,幸福结合的事情。所以,吃水不忘掘井人。咱不能忘记,姐姐当年对我所作出的贡献。”
何婷不服气:“行了!别骗鬼了,收起你那套大道理吧!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操持家务,知道缺钱的滋味。”
说完,何婷瞪一眼丈夫,接着反击丈夫的观点:“给你姐姐报恩,我不反对,可也得,掂量自个的实力。就我们家,那点经济底子,哪能经得起?你这样没完没了去报恩。我知道,你听不得,我说这种话。你总是,和那些没文化的人家,去比较后,自我安慰,咱家的生活还不错。你要和身边周围有钱人比,那才是能耐。俗话讲,人往高处走,就你这种,总向后看的观点,能叫进步吗?”
见李文化脸色吊下来,何婷忙圆场:“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了,毕竟,你还是咱家里,面子最大的官。当老婆的,多少得听你的话。但记住!以后,你可得多想办法给家里挣钱。咱儿子未来花钱的路子,还长着呢!”
何婷知道丈夫的脾气,自个认定的事情,会一直走下去。眼前,她不能给已当了官的李文化,抹不下面子。她只能,暂时揣起改变他的心思,而从长计议。
李文化听完妻子的回应,知道此行的目的,不会有什么变故。他的心情,马上分外爽朗。
他只想在今天,将外甥小范文喜,顺利地,接到城里自己的身边,去接受教育。以抒怀,一直沉甸甸地,压在自己心头上,那份对姐姐的负疚。
很快,就要见到姐姐一家人了。李文化的心,又是一番激动。他顾不上在乎,白衬衣上的绿色污渍。
于是,他边穿衣服,边对何婷说:“快走吧!马上响午了,刚才做完事时,你都喊开饿了。去晚了,过了姐家的饭点,我们就要饿肚子。”
何婷皱着眉,看着丈夫,将污了的衬衣,又穿回到身上。下意识喊道:“白衬衣脏了,你总是健忘!”
李文化冲妻子挤挤眼,打趣:“这下!你不会说,我总是装斯文!”
说完,他又安慰她:“没事,农家人不在乎这么多的细节面子。到我姐家,让我姐给洗一下。天气热,晾一会,就能凑合着再穿了。保证,回城里时,不会给你丢脸!”
何婷被丈夫的热情感染,兴奋地娇嗔:“你真能气我,回咱家里,我再收拾你。非关你几天床禁不可!哼!走,去你姐家!吃顿野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