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爹禁不住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肚子中的**已经猛醒，他使劲咽了口唾沫，整菜的手脚更加麻利。

此时，他只想让菜尽快到桌上去，不仅仅是为了妻弟两人，更有照顾自己需要的强烈动力。

热菜也是五盘，同样的细瓷白盘，盘里面摞得尖高，就像五座缀满五颜六色花草的山峰，等待着人们的爬采。

鸡肉炒芹菜一盘，因李文芳捉杀的母鸡比较肥大，配上芹菜后，一个细瓷盘已经难以全部消化，只好另装了一些到碗里，用作盘里菜被消灭后补充的库存菜。

因鸡骨没有与肉剔开，所以，被肉包着的鸡骨头如犬牙般交错在碧绿的芹菜丛中，煞是有些狰狞。

范爹瞅到了这盘菜的凶相，自感有些瘴气。

他回转头，看着在灶口烧最后一把火的妻子说：“文芳，早知道带骨的鸡肉和芹菜，炒在一起的卖相这般难看，就应该把鸡骨头剔出来才好。”

李文芳正在烧最后一道工序，煮汤，已经快好了。

猛听到丈夫的话音，她忙用手中的火钳，将灶口稻草往膛里拥了拥，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问：“带骨头怎么了？”

不待丈夫回答，她又说：“有骨头才能吃出嚼头，咱们吃鸡肉不都是这么吃的？”

范爹翻了一眼妻子说：“那是农村人的吃法，城里人讲究吃净肉。”

李文芳的脸拉了下来：“呸！你还有脸说！瞧瞧你买回来的肉，净是肋骨连着肉，你为什么不买剔骨肉？”

范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如梦初醒：“唉！我给忘了，买菜时忘记了你弟是城里人这档事，真该抽！”

说完，他苦着脸问妻子：“你说！该咋办？”

李文芳噗嗤笑出声来，稍顷，说道：“多大事？看把你吓得！端上桌吃呗！”

翻一眼丈夫，她温柔地安抚他道：“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我弟弟的性子？他和你一样没讲究！”

说完，她扫了一眼正滚着阵阵热气的灶上铁锅，就冲范爹命令：“去！拿个菜盆子来装酸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