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芳被丈夫硬嘴顶出一股火:“我弟那是自觉,哪像你那些亲戚?到咱家来就像到自个屋里一样随便,甭说给钱了!给喜喜买点水果糕点,都是街市上没人要的次品货,吃坏了娃肚子,你赔得起吗?”
范爹的脸有点红,妻子的话点到了他的痛处。虽说,他并非将自家的亲戚看得如同范文喜一样重,也常想着托那位亲戚的福拉把自己,好快点过上舒服日子,但他在自家亲戚面前,总归拉不下面子。
反倒在显摆**的驱使下,动不动就会在亲戚面前,炫耀些酿成自家负担的承诺。
就像李文化在城里当校长,与都和市里的官员们有交往,这样的炫耀材料都会让范爹夸夸其谈的时候,忘记了自己实际上并不能从这种关系中获得利益。
只是一众自个的亲戚们,却认为范爹一家人借此关系发了财,让范爹很是心酸,但又抹不开面子,只能含含糊糊地应承下来。
于是,大家与范爹一家人亲情来往中,都不由自主滋生出吃地主佬的心态。
亲戚们到范爹家提礼携物的少了,白吃白喝的多了,甚至有脸皮厚的,走时还会再求点东西带回家。
这样的应酬委实让范爹一家人吃不消,李文芳当着他家亲戚面不说冲话,但总是在脸色和招待上,给他的一众亲人们过阴天。
没有笑意的脸配上冷冰冰的应酬话,仿若人与外星人的关系,至于谁是人?谁又是外星人?各有各的看法,出于各自的私心,总归是对方差点。
态度不好也能将就,好在大家是冲便宜而去的,只要能沾点范爹家财主佬的光,没有人去计较李文芳的脸色。
按照传统习俗,即便李文芳有天大的背景,可她是个女人,在家里,就得听男人的吩咐。冲着范爹乖顺的笑容,大伙儿没有一丝不好意思,李文芳的反应倒在其次。
只是品尝了由李文芳主导的接风后,大家算是碰到了苦头,因为吃喝上甚至不如自家里,于是,众亲戚心里有了牢骚,但看范爹一家人津津有味的兴头,大家也没有理由发作,这下可是沾到便宜货了!
既然范爹家的便宜是真的便宜,大伙儿慢慢稀缺再到范爹家蹭油的行动,便宜不能沾了,范爹在一众自家亲戚面前也失去了炫耀的威势,算入了平常道。
看在范爹态度还依然友好的份上,大伙儿没和他计较,只在心里怨李文芳,常拿她和范爹家的狗相提。
白虎在范爹家与李文芳走的近,大约是它的吃食常经女主人手的缘故,因此,聪明的白虎总将眼睛盯着李文芳的脸色看,与女主人共退进。
所以,范爹的亲戚们虽说常来往,但总是与白虎混不熟,动不动就会被白虎呵斥,不悦的状况多了后,范爹自个的亲戚们就不得不减少了到范爹家窜门的频率。
只是各自在背后,将白虎所仗的李文芳好一阵叱贬,慢慢地在范爹的亲戚中间,李文芳也有了被习惯称呼的绰号。
先头,他们唤她叫白虎,后面觉得不算解恨,干脆直呼白狗子,在嘴中直接将她扫入非人的兽类,大家总算吁了口恶气。
李文芳起先并不知道他们所起的绰号,范爹早知道,碍于双方比较亲近的关系,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当回事。
等李文芳晓得此名号后,已经无力去制止它的传播,也只能任由它存在,直到后面,她心里倒愿意接受此绰号时,大家反而尊称起她在亲人里的辈分大号了。
出现如此变化,只为她的儿子范文喜在人生的道路上已略有起色,让满脑子灌满了权财崇拜传统的众人,不得不在李文芳面前关好了自己的嘴。并且,自愿弯下了他们的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