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怕李无上副校长乘机作事,煽动师生情绪,给市文教局甚至市委王书记施压,赶李文化下台,妹夫的校长乌纱帽丢了,何芳两口子的生意就会凉菜。
何芳与小王只能按照妹夫意思办,在质量问题上不敢马虎,可是利润却少多了,学校里一帮人虽说面子上不拒绝何芳的生意,但在内容上过于挑肥拣瘦,无形中增加了何芳做生意的成本。
有一次给都和中学高二年纪印刷测验卷子,总共一万多份,只有几十张卷子沾上油墨,显得不那么干净,却被高二年级组长任成芳拿住不放,非说这批卷子质量有问题,不愿意接受。
何芳知道任成芳故意刁难自己,区区几十张沾有墨迹的卷子,即便不能用,剔除即可,其它一万多张卷子,完全可以使用,没有必要一棍子打死。
再说自己妹夫是校长,不看她的面子,起码给李文化点面子,一句话,以后还要不要在都和中学里混?
何芳按自己的想法走,心里对年级组长任成芳一肚子意见,当面不好发作,更不好在妹妹一家人面前说,生怕李文化反过来责怪她,嫌她动摇了他在都和中学里的群众基础。
可何芳咋看任成芳都不像真正的群众,只像群众里的一个投机分子,因为刚开始与任成芳接触时,她就含蓄表示过想吃点回扣的意思,反正大家赚的是学生钱,没有不好意思,只是钱需要大家一起赚,如果何芳单挑吃独食,除非她一人也把年级组长甚至各班主任工作都兼了。
何芳初涉生意场,没经历过什么阵仗,自然不敢苟同,回去给丈夫小王一合计,小王懂行情,知道各个环节的要求,但他自恃有李文化的校长背景,并没有把任成芳的敲打放在心上。
任成芳见到何芳两口子没把她的意思当回事,每次生意过后,一点经济回音都没有,心中大怒,总想报复他们,断了他们在都和中学的生意,碍于李文化面子,她不敢独自出面,联系其它年纪组长们,想依靠群众力量集体施压李文化,夺回试卷印刷的外包权,实际上就是经济权力。
她甚至猜想李文化一定吃了妹夫的不少红包,于是在其他教师面前恶毒攻击李文化,想唤起大家的愤怒,同她一起闹李文化,说不定借此就能动摇李文化在都和中学内的统治,搞他卷铺盖走人,把李无上副校长扶正,以后她就可以独霸学校内的许多发财机会,起码高二年级所有的收费事情,都由她一人说了算。
假如新任校长李无上想干涉,任成芳会拿出功臣资格反击他,提醒李无上,没有任成芳在基层造势,李无上哪里斗得过李文化,人家才是真正的群众之王,只是被聪明的任成芳设计糊住了群众们的眼睛,抽空李文化的基础才赶走他。
李无上的人气就像皇帝的新衣,全靠坑蒙拐骗,一旦群众觉悟,他就是落水狗,人见人打,完全不能和李文化比,人家下台还能赢得掌声一片。
所以,李无上不能和任成芳较劲,不过,任成芳也想到一旦李文化倒台,干脆自己上台当校长更好,可以拓宽发财空间,学校总务处就是个肥缺,抓住总务主任权力就能发大财,远比待在年级组里赚点回扣强,还不用瞅着家长学生们的白眼做恶梦。
只是任成芳在基层位置上呆惯了,早已养成小人物的卑微心态,再说头顶上隔了好几层级别才是校长位置,真要一下子坐在都和中学校长位置上,她真怕适应不了,担心自己不会讲话,惹人笑话。
基于这样的心理,一旦把李文化搞下台,她倒愿意李无上当校长,不过,他得事事听她的话,就像光绪皇帝后面的慈禧一样,让她有种权力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