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不知道。”
“他老头根本就不想让咱们知道。”
“这个土八路的,哪里来的?土皇帝的,坑害百姓的,有?”这位在演《地道战》。
“他很懂地道战术,打你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他就赢了。”
“这老贼,狡猾狡猾了的,有?”这位是个老家伙,当年没少看电影《地道战》。那年代演鬼子的电影都这样给他们配音,很有语言特色和风格,比现在直接上日语更有看点。按那种配音,这老头就“死啦死啦的,有?”
“你说《专业技术岗位评定》,这是多大的事啊,他怎能瞒着咱们呢?”韩老师坐在马老师对面问,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
“我看他是想钱想疯了。”坐在他旁边的龚老师说,他现在更明白这老头想要什么。
“我看他是脑瓜少根筋。”邻坐的洪老师接了过去。
“要我说他就是权利在作怪。”万老师道,她坐在洪老师旁边,她第一眼看见这新校长时,第六感就告诉她,这老头狡猾。可现在她觉得他狡诈。
“权利至上就冲昏了头脑。”韩老师又说,他对这老头的人格早已持怀疑态度。
“我说这还是个道德品质问题,没有高尚的品质,就会干不地道的事。”马老师总结道,他认为品质有问题,那是大问题。
“特别是当官的,没个好人品,下面就遭殃了。”韩老师放下筷子,不想吃了。还吃什么呢,多大个肚子,也吃不下这么多气啊。
是气啊,不然谁吃饱了撑得想告状。杜老师之所以要告状,主要也是因为没有退路了。那校长老头捅了马蜂窝,不改正、不道歉不说,还谎称因上面要的紧,没时间公示。看,又拿时间说事,这是逼着别人告状。好在这比评剧里的扬三姐告状容易,局里一定会为大家主持公道的,这状是告定了。
一听杜老师要告状,这校长还是不能坐视不管。他不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嗓门大着呢;他怕告状,是心知肚明自己这回大错特错了。他不能让杜老师他们去,他得拖延时间,得先稳住他们再说。马上就要开散学教工大会了,可不能让他们上来闹。这样一想,他就决定和杜老师谈谈。
杜老师毕竟是老教师,思想觉悟高,既然谈话时校长都答应他下学期再说,还劝他不要心急,要给他时间云云,杜老师想那就等等看,能不告状是最好的,年纪大了,也不想惹气伤身体。他还下了保证,教工大会上不提这件事,总算让那老头吃了颗定心丸。
几天后,就开散学大会了,尽管大家都一肚子气,但听说还有转机,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可没想到,那校长老头进了会场,往台上一坐,根本不想道歉,还不点名地大骂别人的不是,好像错不在他,是别人错了,是别人有意与他作对。
“有些人是惟恐天下不乱,到处去说。”校长落坐后说了几句程式话就忘乎所以了。
“‘霍霍’,看把他神气的,好像错在别人。”不知谁说了一句。
“这干了亏心事,还好意思怪别人,想啥呢?”大家在下面听出他指的是什么,马上就交头接耳起来。
“还到处煽风点火,没事找事。”校长把话筒拿近些,声音更响了。这老头容易激动,平时的稳重都是装的,要想让他原形毕露,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激怒他。可这会儿还没人跟他较劲,他就按耐不住了,可见是要给大家一个下马威。这开会前他就精心设计了这个开场白,目的就是把大家都吓回去,开学也不要再生事了。当然,他那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多数人都听出来了,杜老师也听出来了。他就不明白了,前两天不是都说好了暂时搁置这事,等开学后再说吗,他怎么说变就变,不守诺言呢。
“我哪不公平了,我连你的大名都叫不上来,怎么不公平了?”这老头又说,他的脸也由晴转阴,他已经等了好多天了,他要把这些天挨的骂都还回去。他这段时间最怕去饭堂吃饭,怕看老师们的脸,可马上就放假了,也没什么理由项目可请领导吃饭,不然他就到外面吃喝多好啊。
杜老师忍了这么多天,不想与领导发生正面冲突,但这不等于人家软弱可欺。人家答应会上不来提这件事,不等于你就可以信口雌黄、乱打棍子。杜老师是很讲信誉的,可眼下给那老头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上了台。会场气氛一下子由气愤变成紧张,一场“大戏”马上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