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有人强力反对。
“喔?”有人极度怀疑。
“扯呢!”有人态度鲜明。
人家当校长时比赛取得了好成绩,他就说没办法,新华的老师就是好,明显对原校长没有表示丝毫的敬重。如今他接管了,要有新规:要奖得大家眼红。这以后都是在他的领导下了,那再得奖就是他的功劳了,他绝对不会再说什么没办法,新华的老师就是好,因为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后再拿大奖,就是他激励得法的结果。信不信由你,反正他确信无疑。
拿不拿奖,这也不是“奖得大家眼红”就能搞定的事。不过透过这句话,倒是能明显看出校长本人对拿奖还是真很红眼。话之心声,明摆着的。
这人要是得了红眼病,还不如发个烧。红眼病不仅让人难受,还常遭人调侃,不像发烧,多能博得同情和问候。发烧友生病躺在病床上,还会有人带着东西来探望,说说宽心话;可红眼病没那么幸运,没人会不怕牺牲,冒险去探视:那可是个传染极快迅的、防不胜防的怪病。昨天还好好的,可不知无意和谁对上了眼,今天一照镜子,咦:“这人是谁?怎么红眼了?”可恨的是,这病一夜之间就赖上了,没十天半月还不肯走。就算你是工作狂,轻易也不要上班,不然就搅得人心慌慌、意乱乱,大家惟恐躲避不及,不幸成了你的“同党”就糟糕了。真若那样,你岂不是罪该万死?可这老头不怕,他巴不得大家个个都患上“红眼病”。而那真正的红眼病与他的速战速决的打法还真有共同之处,那就是让人防不胜防。
“你说,近几年高考后,炒状元风大势已降温,重奖重赏风气也逐渐退去,这对学生、家庭和社会无一不是好事。但是,当老百姓拥有了平静和谐的生活后,总有当官的耐不住寂寞,把原本为促进教学经验交流的比赛,硬生生地用金钱分出了等级,这叫啥事嘛。”那次会后汪老师也跟林思说过这事,她觉得这校长的话说得太露骨、太没水准、太跑调了。
“是啊,他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急功近利,哪里能出名,他就看哪里,没有好办法就拿钱说事。”林思对那“红眼奖”也极端反感。
“他这哪里是激励老师,这是贬低大家。”汪老师过去是北方某大学的政治教师,用从前的话说,就是思想觉悟高。
“他满心想着钱,还以为别人也那样呢,太失望了!”林思这回确实大失所望。能力差些不怕,有这么多有能力的老师在这儿撑着,不会出问题;可这思想还跟不上趟,就麻烦大了,这就是学校老师总说的:“双差生”。
“首先,老师不是为了奖金而带学生参加竞赛。其次,奖金再高也买不下老师付出的汗水。”汪老师深知为了比赛师生付出了多少辛劳。
“没错,大奖小奖都是奖,谁抱怨过。这就不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事。”林思知道备战是十分辛苦和有压力的。
“哪个率兵参赛的老师心里不是把学校的荣誉放在第一位?”汪老师对自己学校的老师还是十分了解的:走到赛场,哪个老师心里想的不是自己的学校。
“现如今,比赛可以称作是个工程活,因为备战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捧杯而归是最幸运的,空手而返也大有人在。有落选的老师会流泪,可有谁是为奖金哭泣?学校在老师们心中的重要位置他校长怎么就看不到?把一个好端端的比赛场变成了名利的叫卖场,那不是老师们参赛的初衷啊。”林思无不叹息地说,她就是不明白,他当了一辈子校长,怎么不懂老师们的心呢。
可以说,没人会去争当重赏之下的勇夫,拿到几等奖都是好事,所有的老师都为他们欢呼庆贺,并分享他们的喜悦。就算没有奖,也能获取经验。发奖金也是应该的,哪有眼红之理?
要说到眼红,也许校长很得意:别的校长该眼红他了。关上门,在校园里,老师是英雄,打开门,走出学校,校长的光环就更闪闪发亮,光鲜无比,而老师们永远是蜡烛。
本来老师们都可以毫无杂念地备战,可他这样一放红眼风,就难免要做做梦,想想奖金和多少人会闹红眼病等,多累啊!
教师工作是个神圣的职业,老师是凭职业操行和良心而工作。做好本质工作,那是一种高度敬业的责任心。想让老师红眼,那是低估了老师们的人格,把教师看小了、看矮了、看没了。为钱参赛的人想必不多,而为名利嘉奖的就大有人在,纠其因,就是功利名望思想作怪。当然,政绩、业绩也要和比赛结果挂钩,就像GDP一样,不是普通的重要。
“我认为发奖金是好事,但要让别人眼红,就是别有用心”汪老师还接着说。
“获奖的老师越多越好,但患红眼病的老师还是越少越好。”林思的话有点戏弄之味。
“该表扬时就表扬,该鼓励时就鼓励,可不能吝啬!”汪老师是在担心什么,“以后得了一等奖首先要归功于校长领导的好了。”
“可得了二、三等奖,也还是领导领导的好啊,就怕他又看不上了。”林思说。
“刚看了一篇文章,记住了这句话:名声崇拜是分数崇拜的延续,是功利思想在作怪。”汪老师的意思是:现在的领导就是名利场的追逐者。
“对一等奖的崇拜,更是功利思想在作怪。”林思已经看出,这校长是盯上这大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