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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唐寓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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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僧静接到了皇帝的诏令,觉得有必要提醒老板不要意气用事,如果老板真要是一意孤行,自己也不能当这个杀手,因此抗议说:“巴东王年少,刘寅这帮人逼得太急,导致他做事不考虑后果。他是陛下的亲儿子,算不得大过!要是忽然兴师动众去攻打,反倒会搞得人心惶惶,那就麻烦了。臣不敢领命。”

萧赜认为说得有道理,但这事不能这么就完了,否则,自己那么多的儿子学坏了怎么办!于是,重新下达诏令,派卫尉胡谐之、游击将军尹略和中书舍人茹法亮率领数百禁军前往江陵,缩小打击面,抓了萧子响身边的几个人就算了。安排了这一切,萧赜还不放心,吩咐说:“萧子响若是束手回京请罪,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萧赜设想得可谓周到,但他派出的人不对。这次行动的副手、平南内史张欣泰劝胡谐之不要胡来,要先礼后兵,做好萧子响的思想工作,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能不打就不打,胡谐之偏偏不听。

胡谐之是南昌人,是跟随萧赜多年的小弟,深受信任。萧赜很欣赏这个小弟,打算让和贵族连姻,但是担心他家里的人口音难懂,于是派了几个宫女到他家,“教子女语。”两年以后,萧赜想起了这个故事,问道:“您家里的人已经说一口京腔了吧?”

胡谐之回答说:“来的宫女太少,臣家人多,我们没有学会京腔,这些宫女反倒学会了我们当地的方言。”

萧赜大笑,让他高兴了很多天,逮着谁跟谁说这个故事。

就是这么一个忠诚的小弟,为人也极为精明,也不知是坏了哪一根筋,偏偏跟老板过不去。胡谐之等率领大军抵达江津后,在燕尾洲兴筑了城垒。

萧子响知道自己惹祸了,穿上便服登上城楼,多次派使者到胡谐之这里陈述说:“天底下哪有儿子反叛父亲的呢?我不是想抗拒朝廷,只不过是做事粗心鲁莽。现在,我就乘一只船回到朝廷,接受杀人罪的处罚,你们何必兴筑城垒,派大军来抓我呢?”

胡谐之和茹法亮都不理不睬,唯独尹略说了一句话:“谁跟你这种叛父的逆子讲话!”

萧子响以为这是老爹的意图,因此哭泣流泪。

就是如此,萧子响也不打算真动手,为了制造有好的气氛,命令杀牛备酒,让人送到城外,犒赏朝廷派来的大军。

不过,萧子响的一片好心却喂了狗,尹略却下令把这些酒菜扬到了江里。萧子响又喊茹法亮,茹法亮疑虑畏惧也不肯前去。最后,萧子响又请求会见传达武帝诏令的官差,茹法亮也不肯派官差前去,“执录其吏。”

萧子响大怒,集合了二千多名打手,从灵溪渡河向西进发。萧子响亲自率领一百多人,携带万钧弩箭,在长江江堤上驻防。第二天,他的军队和朝廷派来的大军展开激战,萧子响在江堤上用弩射击,小弟们奋勇攻击,禁军大败,尹略也不知被谁剁了,胡谐之等人跳上一只小艇逃走。

听说自己的儿子敢于动手,萧赜勃然大怒,派丹杨尹萧顺之率军继续讨伐。萧顺之名扬天下,讨伐大军声势浩大,“子响部下恐惧,各逃散。”

萧子响当天就率领三十名小弟,乘坐小船,顺江而下,直赴建康。在途中遇上萧顺之,立刻靠岸,打算自己申诉明白,但萧顺之没有答应,在演习堂里用绳子把萧子响勒死了。

萧子响临死前,给老爹写了一封信,报告说:“臣的罪过已超过了山河湖海,理应甘心接受惩罚。可是,您下诏派胡谐之等人前来,竟然没有宣读圣旨,就树起大旗进入要塞地区,在与我的城池相对的南岸,兴筑城池防守。臣几次派人送信呼唤茹法亮,乞求穿便服见一面,但茹法亮却始终不肯见我。手下一群小人又恐惧害怕,于是导致了双方的激战,这些都是臣的罪过。臣放下武器,孤身一人投奔朝廷军队,希望能回到京城,在家里呆一个月,然后,臣一定自杀,这样可以免除外人讥刺齐国诛杀皇子,我也得以免去忤逆父亲的恶名。可是,还是没能遂心如愿。今天,我马上就要结束生命,临死前写信给您,哭泣哽咽,为之语塞,不知要说些什么!”

萧顺之“外显清和,内怀英气,”是一个聪明的人,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受人之托。太子萧长懋平时就忌恨萧子响,当萧顺之从建康出发时,就秘密命令他把萧子响置于死地,不要让他活着回到建康。

很久以后,萧赜在华林园游赏,看见一只猿猴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不住地悲号哀鸣,就询问小弟们这是怎么回事,侍从说:“它的孩子前天从悬崖上摔下去死了。”

野兽尚且恋子,何况人乎!萧赜一下子就想起了儿子萧子响,忍不住痛哭流涕。

老板心里难过,开始追究责任,茹法亮受到了萧赜的严厉责备,如果不是过去的交情,早就拉出去喂狗了。萧顺之内心惭愧恐惧,也由此而发病,不久去世。

豫章王萧嶷上书,请求收殓安葬萧子响的尸体。萧赜尽管心里赞同,但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错了,因此没有批准,并追贬萧子响为鱼复侯。

萧子响引起这场战乱后,各方镇都纷纷指控谴责萧子响的叛逆行为,唯有兖州刺史垣荣祖持有不同意见,反驳说:“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分明是刘寅等人辜负了皇帝对他的恩典,逼迫巴东王,使他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永明十一年(公元493年)正月二十五日,太子萧长懋去世,谥为文惠太子。四月十四日,齐武帝萧赜立萧长懋的长子南郡王萧昭业为皇太孙。

这一年的七月,或许是儿子的无辜冤死惹得内心难过,齐武帝萧赜患病,七月三十日,齐武帝病危,下诏让皇太孙萧昭业继承皇位,以次子竟陵王萧子良、宗室西昌侯萧鸾辅政。要百官尽心辅佐,丧礼从简,将自己选定的葬地定名为景安陵,不准出家为僧尼,不准建造塔和寺院。当天萧赜去世,时年五十四岁,庙号世祖,谥号武皇帝。九月十八日,安葬于景安陵(位于今江苏省丹阳市建山乡前艾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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