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卷还是有些不相信,说道:“领军是我舅,岂应有此?”
小弟们嘲讽地说:“明帝是武帝的同门兄弟,恩遇如此,还把他的子孙杀的一个不剩,兄弟都是如此,舅有什么了不起的。”
萧宝卷一想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下令,将自己的亲舅剁了,到地下陪自己的亲妈去吧。
刘暄性格懦弱,虽然担任了中央领导,平时什么主意都不敢拿,唯恐得罪人,就是如此,也没躲过那一刀。经过这么一次毫无人性的杀戮,满朝官员噤若寒蝉,没人再敢对萧宝卷的所作所为说半个不字了。
杀了一只有分量的猴子,所以再也没有哪一之鸡敢蹦出来。小皇帝萧宝卷获得了没有限制的自由。国家大事跟自己没关系,好玩的事不能耽误。常常在启明星在东方闪耀时就寝,到别人的买卖快打烊时才起床。
萧宝卷性格内向,口吃。他的口吃很有特点,骂人不磕巴,一唠正事儿就说不明白,因此很不愿意搭理群臣。在群臣朝见之日,他经常是在傍晚时分才懒洋洋地到来,随便说那么几句就散会,有时甚至不知去向。
大臣们因为搞不准皇帝什么时候来,万一皇帝准点,自己可就是大不敬了。因此,大臣们从天还没亮就从家里赶来,等在大殿上,经常都饿得一个瘪犊子样,可见不到皇帝,也不敢走。
大臣们上的奏章,更是一去就不见回音,都堆在台阁。后来越堆越多,落满了灰尘,就被宦官们用来做了揩屁股纸。
萧宝卷是老牌的驴友,一月中有二十多天要出外,有时白天,有时夜晚,时间没准儿,而且,他的去向不定,随手一指,禁军立刻封锁大街,谁遇上就倒了大霉,当时就剁了,让这个人变成鬼。尸体扔在大街上,可就忙坏了城管,因此,地方官员时刻留意,派城管在宫门前守着,一看到皇帝车驾出宫,立刻奔走呼叫驱赶老百姓。
如果仅仅认为萧宝卷就是在大街上耍威风,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就是躲在屋里也一样倒霉,“入富室取物,无不荡尽。”有钱人家还差一些,城东城西多盖几套房子,萧宝卷不可能分身有术。但贫苦的百姓可惨了,一旦回避得慢了,就要遭到鞭打,死者无数。而且小皇帝萧宝卷和刘昱一个德行,经常转悠到三更半夜才回宫,那些离家躲避的百姓也因此不能归家,在寒冬腊月多有冻饿而死的。
有一次,几个人抬着一个病人在路上走,正碰到萧宝卷满大街闲逛,这几个人吓得扔下病人就一哄而散。负责给皇帝清道的官吏看到那个病人躺在那里,怕给萧宝卷看到,竟把他扔进水中,活活淹死了,家属连骸骨都没有找到。
老百姓如此,当官的也没有好多少。魏兴太守王敬宾刚刚去世,还没有下葬,正逢萧宝卷出巡,家人都被赶出门,没法看顾他,等再回来,发现尸体的眼睛都被老鼠啃光了。
萧宝卷胡来,手下的小弟趁火打劫,借机会进入土豪家抢劫,下手很重,往往是抢劫一空。于是“工商莫不废业”,民不聊生,自万春门至郊外数十里的范围之内,杳无人迹,几乎把建康城变成了一座鬼城。
但是这些都不在萧宝卷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哪里管百姓死活。一次,他又出去乱逛,到一户老百姓家体察民情,却正好碰到这家有孕妇临产,回避不开。于是,萧宝卷带人闯了进去,大声呵斥:“为何此人敢抗命不回避。”
那家人吓得够呛,说孕妇即将临产,实在是走不开,乞求皇帝恕罪。
萧宝卷看着孕妇圆鼓鼓的大肚子,却产生了兴趣,让小弟们猜猜里面的孩子是男是女。小弟们都说这得等孩子生出来才能知道。可小皇帝萧宝卷却没有这种耐心,于是拔出长剑,竟生生把那个孕妇的肚子剖开了。
又有一次,萧宝卷去郊外的蒋山打猎,到了定林寺,一个和尚来不及跑开,躲在草丛里,被他给发现了。这就惹怒了萧宝卷,有人敢抗旨不回避,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立刻就要杀了那个和尚。
小弟们发了善心,劝说老板:“一个老和尚,挺可怜的,还是饶了他吧。”
萧宝卷却不依不饶,反驳道:“谁让他在草窝里猫着,你们要是看到草丛中有兔子,难道还不射么。”于是命令手下一起放箭,当下就把那个和尚射得如同刺猬一般。萧宝卷还不解恨,又亲自对着那个和尚的脑袋射了几箭。
萧宝卷爱射箭,到处修建射雉场,也就是打野鸡,共有二百九十六处之多。而且把这些场地装饰得华丽无比,用红绿锦缎做成帷帐及步障围裹。
有了这么好的硬件设施,不好好练就对不起纳税人了。萧宝卷勤学苦练功夫,不久就成绩卓著,能拉得开三斛五斗的硬弓了,射击技术更是一日千里。
后来,萧宝卷又对一种叫做“担橦”的杂技发生了兴趣。
“橦”是一根巨大的木杆,装饰华丽,表演的时候立在杂技师父的手臂或额头上。
萧宝卷初学乍练,还掌握不好平衡,经常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但这小子聪明,不久就运用自如了,所用的“白虎幢”竟然长达七丈五尺。听到小弟们叫好,萧宝卷开始逞能了,不用脑门子顶了,而是改用门牙去顶。这不是扯淡么,还以为自己是大象啊!很快,他的门牙就光荣下岗了。
这下子热闹了,萧宝卷平时说话就费劲儿,现在又添了一个漏风的毛病!
萧宝卷爱玩爱闹,小孩子气十足,但他已经逐渐长大了,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虽然拥有成千上万的美女,唯有一个潘玉儿让他流鼻血,洗洗睡醒了,立刻封她为贵妃。
潘玉奴,又称潘玉儿,一位古典小脚美人。萧宝卷的母亲黄贵嫔死后,他由奶妈,也就是潘玉奴的母亲养大。潘氏总在萧宝卷面前夸女儿漂亮,满宫的美女,在我女儿面前,就是一坨屎。
萧宝卷记住了这些话,现在偶然想起,立刻把潘玉奴召入宫,封为贵妃,从此得到萧宝卷的专宠。
潘玉奴天生丽质,皮肤细腻,吹弹得破,萧宝卷十分满意,就叫她“玉儿”或者“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