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青上气不接下气地径直跑到曲生宿舍门口,见来来往往的许多学生在忙碌着。她叫住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问道:“同学,你们都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呢?”
那个学生看了看她,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说:“这事你都不知道?曲老师病了,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光迷迷糊糊地说胡话,就是不清醒。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卫生室的护士正给他打针的,我们几个同学轮流着过来帮忙。”
梅青走进了曲生的宿舍,一个护士正在给他换吊瓶,三个学生和两个老师也在场。梅青向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说:“我是曲生的表妹,就在前边村里住,听学生说表哥病了,过来看看。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
“初步诊断为重感冒。”护士并没有抬起头来看说话的是谁,而是边摆弄输液管边说。
“不知道是怎么得的?他身子不是很棒吗?”梅青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样子轻声问。
旁边站着矮个子老师指着站在门口的另一个中等个,胖胖的老师说:“你问甄老师吧,他们一屋住,了解情况。”梅青看了看甄老师。
甄老师也看了看她,然后指着门外的雨说:“昨天夜里,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九点多才回来,淋得水兔子似的。进门一句话没说,脱了衣服,钻被窝里就睡了。我怎么喊他都不吭声。我以为他累了,没去打扰也睡了,谁知道他到了下半夜被他闹醒了,他一会哭一会笑的,还喊一个什么人的名字,好象是叫梅青啊还是没请,还说不应该什么的话。反正是胡话,也听不清。我喊他起来喝水,他也不答应,快天明的时候,还是喊,我就到他床前推他,没想到一摸他的身子,火炭一样地热。我慌了,起床喊来校医,一量,40度5,把我们都吓坏了,赶紧给他挂了吊瓶。这一会平静了,不喊了,可还是神智不清。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好象很伤心的样子。”
甄老师说完,梅青明白了,曲生还是很在乎她的。但在乎她有什么用呢?她已经不纯洁了,已经被秦朋玷污了,她不能把脏身子给他的。他们已经永远不可能了,但她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她对在场的老师和学生说:“要不你们都去上课吧,这里有我呢。该换药的时候,我去喊医生。”
卫生室就在宿舍后边,推开后窗一喊就能听见。那个矮一点的老师(后来才知道,那是校长)说:“也好,你们也都忙一头午了,现在曲老师睡了,你们就各忙各的吧。”然后,对梅青说:“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事喊一声就是了,学校卫生室就在房子后面,那里有值班的校医,推开后窗一喊他们就听见了。”说着,还用他那枯树枝一样干瘪的手指向后窗外指了指。
梅青羞涩地笑一笑,礼貌地向每个人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