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事曲生不知道,可老师同学们大都知道。事情就那么巧,人家来找曲生要人,他还真给找回来了。最惊讶的是校长和韦老师。校长的疑问明确了,可韦老师实在太尴尬了,他是拿自己的人头做的担保啊。没想到曲生会办这样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兰枝见到了姐姐,眼泪掉下来。活泼的姐姐变得木纳呆滞,干净的姐姐变得脏乱不堪,漂亮的姐姐变得苍老憔悴。她把姐姐领进自己的集体宿舍,给姐姐洗了洗头,洗了洗身子,换上自己的衣服,睡在自己的床上。第二天,她请假把姐姐送回了家。
做了一见好事,曲生很高兴。下午放了学,曲生的屋里又热闹起来了。有吹笛子的,有跳舞的。曲生兴高采烈的一会示范动作,一会又指导节奏,忙得不亦乐乎。突然,一阵吵嚷声,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后边跟着两个女孩,一个兰畅一个兰枝。两个大人,男的长得象兰畅,女的长得象兰枝。曲生停止知道,不解的问兰枝:“你怎么又领回来了?”“怎么又领回来了?”长得象兰枝的女人说:“你做的好事。今天我们领着兰畅去医院查了,兰畅怀孕两个月了,你说怎么办吧。”曲生纳闷的问道:“她怀不怀孕该我什么事?”“该你什么事,你说该你什么事?”长得象兰畅的男人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就不管了吗?人家说了,这些日子你就把兰畅藏在碧流泉旁边的破庙里的,把肚子搞大了,你想饿死她。多亏了有人看见,不然今天都活不了,你说怎么办吧。”曲生急了,说:“我要是希望她死我还会救她,你问她是怎么回事?”曲生指了指兰畅。兰畅父亲于是问兰畅:“你说闺女,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曲生的。”兰畅说,接着傻笑了起来。“你看,是吧。”兰畅母亲说道。曲生真是有口难辩了。气得一脚把椅子踢开,坐了下来。兰畅父亲接着说:“我们问了,她疯成这样不能生育,流产和治病需要一千多块钱,你得出。治好了病你得娶她。我们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弄成这样子,你得负责到底。”曲生更愤怒了,说:“你别说那没用的。你们想赖我,没门。我做好事还做错了吗?”看闲胆的不知谁说了句:“肚子都搞大了,这好事做得值。”
短小校长搅动着两根粗短的小腿晃过来了,见了曲生就愤愤地说:“丢人啊,弄成这样,小曲,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曲生心情有些激动,革命英雄似的挺起胸膛瞪大了眼睛说:“我就是没做,我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是嘴硬。”校长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出来,压抑得有些变形:“满院子里都是人,他们怎么没赖别人呢,怎么偏偏赖你呢,你是憨啊还是傻?你就那么好赖吗?怎么没人赖我呢?别的不要说了,先拿钱治病吧。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大了,到那时更麻烦。”曲生装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说:“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让我出钱,门都没有。我一个月四十多元钱,不吃不喝两年都攒不够一千元。何况,又不是我的事,我凭什么出钱。”
一直争执到半夜,也没争出个里表来。最后,校长说:“我说两位家长,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先回去,孩子的病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别耽误了。至于钱嘛,曲生不出钱,我们学校先垫一部分,然后慢慢再从他工资里扣。”
“我不同意。”曲生跳了起来,都最后,校长还把责任推到曲生身上,他有些受不了。
校长并没去理会曲生,眼睛看着兰畅的父母说:“就这样定了。”
曲生还要说什么,被其他老师拉走了。
兰畅父母同意了校长的意见,领着兰畅走了。临走,还回过头来向着曲生离去的方向很很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