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会其他事,天就快亮了。曲生拿上手灯,送尹畅回单位。他回来合衣睡了一会,天就亮了。
这一夜的事,校长和他妻子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怕出什么丑事,轮换着穿着大衣在后窗外监视,凛冽的北风故意过来捣乱,一会顺着他们的脖子向背上钻,把大把大把的热量掏走,一会又去撩拨他们用以御寒的大衣。经过大半夜的折腾,他们差点冻死,一直等到尹畅走了,曲生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才放心回去睡觉。从那次开始,校长就不再怀疑曲生的人品了,也不再监视他的行动,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起码人品能站住脚。
总是怕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曲生父母和赵紫妍父母就合计着,想赶快把他们的亲事办了。老人们还是老人们的旧观点,也没向子女们征求意见,就什么事都定好了。实际情况也是,曲生不再和父母有什么意见向背,他们辛苦一辈子不容易,儿女顺从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也是应该。虽然老人们有些事情先斩后奏,他也没说什么。
到了腊月,曲生父亲就忙着到处查日子。腊月初七是黄道吉日,媳妇就定在那天过门。
听说曲生要结婚,梅青和尹畅都送了礼物。梅青送一对漂亮的红色琉璃花瓶,尹畅送一对带红牡丹花的高级不锈钢暖瓶。曲生不知道她们的用意,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呢,还是预示他们的婚姻难于保持,容易粉碎呢,他不知道。不过,他很珍惜。暖瓶一直没舍得用,花瓶也没舍得摆。全不用旧衣服包裹好,珍藏在一个木箱子里。
结婚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因为曲生最大,是他们家第一个大公事。所有的远近,新旧,老幼,男女亲戚都来了。从结婚的头几天,就有来的亲戚。亲戚太多,需要住的地方太小,曲生家以及邻居家的仓房,灶房都住满了人。每天都能吃光两大筐馒头。
结婚那天,光帮忙的就来了六十多口人。赵紫妍家的陪嫁多,用了五辆拖拉机和一台货车。不但陪送了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而且大衣柜,小衣厨,书厨,菜厨等,林林总总,铺的,盖的,吃的,用的,看的,玩的,一应俱全,这在西村历史上还是头一个。曲生新房是一间草屋,显然是放不下了。只好朝堂屋里放,还是放不开,就放到了仓房里,实在没地方放的,就堆在了一起。
忙碌了一天,他们都很疲惫。闹新房的走后,赵紫妍脱去棉衣,穿上薄如蝉翊的睡衣先躺下了。透过那薄薄的睡衣,看着赵紫妍雪堆一样的身子,他忘记了性情豪爽的尹畅,活泼睿智的梅青,他也忘了理想中的扬帆模式,忘记了她利索的脚步,洒脱的马尾辨,勾魂的眼神,清脆的声音,得体的举止,润滑的皮肤,苗条的身段,他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他脑海里一片月朗风轻,风平浪静。那一刻,他不在寻求什么波澜壮阔,他也不再追求什么惊天动地,也不再奢求什么理想爱情,他就想过平静的日子。赵紫妍就是个平静的人,他相信他们会平静的生活下去的。
这一夜,曲生和赵紫妍过得很愉快。赵紫妍象小鸟一样依偎在曲生宽厚的胸前,那么惬意,那么安详,那么平静,那么舒心。夜里,赵紫妍还几次幸福的笑醒了。曲生象一棵参天大树在庇护着她,也感到自己的责任越来越大。他决心修心养性,培植自己的潜能,使自己生长得更加枝繁叶茂,永远给家人抵挡一切狂风暴雨,遮蔽所有炎炎烈日。使他们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会受任何伤害,永远安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