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生听清楚了,女的是尹畅,男的是明立,两口子又打架了。他忙去劝架。
一进院子,曲生乐了。只见尹畅和明立两个人在院子里,手缠着手,头顶着头,像两头牛抵架似的在摔交。由于两个人身个差不多,力量也相仿,势均力敌,谁也赚不了便宜。明立显然是谦让了,但尹畅好象动了真工夫。她披头散发,赤着脚,咬着牙,边摔边骂。
他们的儿子在客厅的婴儿车里,好象并不关心院子里的战事,一个人瞅着发光的灯泡,手脚乱动,笑着自愉自乐。
曲生上前,把他们分开,说:“松手松手,都松手。像什么样子。要是叫外人看见了,不怕丢人啊。”尹畅松开手,像一个泼妇似的卡着腰,指着明立,气喘吁吁地说:“我就这样了,我不怕丢人了。他了不得了,刚当个破副镇长,就乱指手画脚的,反了你了。”曲生把他们拉开,把尹畅拽着胳膊拽到屋里,让她穿上鞋,再把她塞到沙发上问道:“怎么了妹妹?明立那里又做得不对了,惹得你生那么多的气?”“你问他。”尹畅指着也随后进来的害怕尹畅打他而躲躲闪闪的明立说。明立好象比以前理直气壮多了,气哼哼地说:“哥,你给评评。是这么回事,今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都是我要好的同学朋友同事,说我们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也没来坐坐,今天正好都有空,就约着来了。哎,你说她怎么了?一看人来了,一句话不说,抱着孩子转身就进里屋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进去跟她说:“你把孩子放一放,出来帮帮忙倒杯水。”你说她说什么?她说:“来的又不是外人,都是熟人,自己倒就是了。”你说,哥,谁家有串门的自己倒茶喝的?没办法,我只好出来自己忙乎吧。也巧,来个我的同学,我们俩都认识。见尹畅在里间没出来,守着一屋子人说:“哎,明镇长,嫂子不欢迎我们还是怎么了?怎么躲在里间里不出来啊。”当时我很尴尬,就大声喊了一声:“尹畅,快出来倒茶。”她还是没出来,在里间说:“你先倒吧,我看孩子。”我有大声说:“把孩子先放放,快出来倒茶,客人要紧。”她倒给我面子,笑着出来招呼客人。没想到他们一走,她就开始发疯,嫌我守着那么多人大声喊她,不给她面子。哥你说当时不是特殊情况吗?在家里你怎么着都行,在外人面前怎么也得给男人点面子吧,要不我怎么在外边混?”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尹畅像个好斗的公鸡似的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抓明立。
曲生忙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又按到沙发上说:“别激动,有话慢慢说,别动手动脚的。”
尹畅坐在沙发上,右手猛地一怕沙发扶手,左手指着明立的鼻子说:“你就是当个破副镇长烧的。什么了不起呀,比你大的官我见得多了,没有像你变化那么快的。刚当上就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等着。”
明立无奈地对曲生说:“你看,哥。她就不讲理。”
尹畅还要说什么,叫曲生拦住了,说:“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多大点事啊,就那么当真。明立说的对,外人在场,女的一定要给面子。现在明立当领导了,不是以前的秘书了,你可不能再在外人面前像对小孩似的啦。以前人家明立老实本分,不和你一般见识,让着你,什么活都干,你说什么是什么,现在不行了,你有些坏毛病得改改了。古语说的好,男主外,女主内。明立在外边挣钱,家里的活尹畅你就得干。老祖宗早就把男女的分工给分好了。”
“男人在外挣钱,我就没就没见过他的钱是什么样。”尹畅撇了撇嘴说。
明立一看尹畅情绪稳定了,身子放松了,接着曲生的话对尹畅说:“你听见了吧,大哥都说了,以后家务活都得你干。”
尹畅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生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刚才好象要和明立拼命,这一会就什么事没有了。明立接曲生的话,尹畅感到很可笑似的,笑着说:“你想得美。大哥是护着你,以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两口子和好了,曲生要走。明立拦住说:“哥,别走了,我们还没吃饭呢。我们喝一盅。”于是尹畅热了热剩菜,明立找了一瓶好酒。尹畅吃饭,他们喝酒,到半夜才散。
尹畅虽然生了孩子,但小孩子的习性一直没改。脸就像六月的天,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就乌云密布。她婆婆因为公公老病犯了,不能来看孩子。他们俩又都得上班,因为孩子和家务的事情两个人几乎天天打架。这不好了没两天,两个人又闹了,明立生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