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饭店是当地的一个大老板开的。在当时属于双台镇最繁华的饭店。明立开着镇里的一个面包车和曲生先去。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单间,要了三十块钱的菜,等印部长。可刚坐下,就听见楼上有人在嘤嘤地哭,好像还是个男人。曲生站了起来,对明立说:“咱还是换家饭店吧。”
明立坐在那里没动,疑惑地看着曲生的脸说:“换饭店干嘛?这可是双台镇最好的饭店了。”
“不是。”曲生尴尬地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饭店里好像有什么事,你刚才没听见有个男人在哭吗?该不是有人去世了吧。”
明立还是没动,笑成一脸沧桑,歪了歪头听了听门外的声音,回过头来,仰起脸,把嘴张到极致,发出了一阵狂笑说:“哎呀,可笑死我了,大哥,哪里有人去世啊,就是有人去世也不会在饭店里设灵堂啊。”
曲生瞪大了眼睛。
明立又说:“是机械厂老板在唱K拉OK的。他嗓子不好,五音不全,可就是喜欢唱。”
曲生更尴尬了,尴尬自己的孤陋寡闻,尴尬自己刚才说话冒失。多亏了那个厂长没在跟前,否则的话,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过了很久,印部长才让人用摩托车送来了。显然是喝酒了,一进门就大声大气地说:“哎呀,曲老师,抱歉了,来晚了。哎呀,没办法啊,有个适龄青年的家长非要请我的酒。不去不行啊,很盛情。可这里也不能不来啊,你是尹畅的干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嘛。哎呀。”边说边坐了下来。
虽然是给曲生接风,但曲生还是坐在了下手。因为印部长是老同志,又是明立的亲戚,要坐在主要位置。明立呢,他是副镇长,是曲生的领导,也得坐在上边。当然,他们还是客气地让曲生上座,但曲生推辞了。接风酒人不多,算上送印部长的摩托司机,一共四个人。印部长一到,明立就安排上菜。
菜很快就上来后,没等明立说话,印部长率先发话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端起一只大玻璃杯说:“今天高兴,祝贺曲老师加入到镇政府行列,要用大杯喝,一醉方休。”
曲生看了看他拿的杯子,足能盛半斤酒。就他那点酒量,喝半杯就醉了。可印部长那个样子,曲生不喝点是过不去的。怎么办呢?他得耍点小聪明了。于是,他找了一个空杯,倒满开水,放在酒杯的一边。趁其他人不注意,把酒杯移到身后的一把椅子上。
刚移过去,印部长又开了呛:“来,酒满上了,喝,一人喝一杯,我监督。”
“你知道曲生能不能喝酒?你就叫他喝一杯?他平常很少喝酒。”明立显然对印部长的喧宾夺主的做法有些不满意。
“我真不能喝。”曲生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