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明立还有些担心说,“你刚来不知道,当官的没多少好东西,干活的时候让你很干,不惜一切代价干好,可一但出了事,他们一推六二五,倒霉的还是干活的。”
这时候,开车的小张说话了。他似乎对于曲生和明立的对话不感兴趣,只是对吃的菜孬好关心,他似乎发现了菜中的问题了,咋咋呼呼地说:“这个饭店太坑人了,你看上的猪蹄子,光骨头没有肉,像是啃过的一样。”
曲生也想转移下话题,让明立别先去想老头的事,就说:“嗨,饭店坑咱们,你们不会想个办法坑饭店吗?”
小张来劲了,站了起来,摩拳擦掌地问:“怎么坑他?你说。”
“你不会抓个苍蝇放汤里,再赖他一碗汤嘛。”小杨说。
苍蝇到处都是,可它是带翅子的,捉住它还真是不容易。正当小张愁眉不展的时候,曲生在汤里舀出了一只苍蝇。于是笑着说:“还用逮吗,这不现成的吗?”
小张来劲了,端着汤碗就去找老板。老板客气地过来了,马上给换了一碗汤。等到新汤上来,小杨用汤勺扬了扬说:“咱们又叫他糊弄了,汤根本没换,就加了点水,这不,比原来的汤稀多了。我再找他去。”说着就去端汤碗。
看着时间不早了,明立情绪也不好,曲生就阻止小张和小杨说:“算了算了,饭店是挣钱的嘛,你和他叫什么真啊。我们还有任务,吃饱了就走吧。”
他们两个还不依不饶的,见曲生让步了,也不说话了。
出来饭店,见随从的家属神态不自然,曲生感到情况不妙,马上去车上清点人数。点完人数,他脸都吓青了。怎么回事?那个千辛万苦弄来的靳小白,居然挺着个大肚子,从小小的车窗子里跑了。
工作区办公室里,倪书记在大发雷霆。
曲生和小杨就像两个罪人似的站在那里。
“你们说说,你们到底还能干什么?啊。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们以为是闹着玩的吗?你们知道为了她费了多大的劲吗?多少人一夜不休息跑了几个村才逮着的吗?你们胆子都太大了,胆大包天。任务没完成就去吃饭,那个饭就那么重要吗?一顿不吃就得死吗?我部管你们什么原因。人跑了,那么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爱上哪发财上哪发财,我们不要了。”倪书记说累了,停了停,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说:“大门外有一辆拖拉机。叫窦光宇开着,去岭湾找人,找不到人,把她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拾到来。处理不好这件事,你们俩就永远不要上班了。”
曲生和小杨愁眉不展,看着拖拉机在唉声叹气。开拖拉机的窦光宇说:“别在这里犯愁了,领导还在气头上,我们别再在这里找麻烦了,我们走吧。在家不在家的,我们先去找岭湾村的书记问问,找不到人,就去她家里看看。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管干什么样,只要干了,就比部干强。等几天,领导消火了再说。”
靳小白的家在村头上。没有配房也没有院墙,只有三间破草房。房前屋后都是绿油油的蔬菜。支部书记介绍说:“这个房子原来是生产队里的看场的屋子。靳小白的公公原来是看场的光杆子。后来收留了讨饭的孤儿靳小白的对象。分田到户后,他们没地方住,生产队可怜他们,就把看场屋子给了他们。老头死后,靳小白嫁过来,真要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还有困难吗?没想到靳小白不但带了两个孩子过来,还整天好吃懒做。有时候几天不进家。这不,她对象气得走了,两年了音讯全无。靳小白把三个孩子放她姥姥家,抽空送点钱去,她就到处疯。有轻快活干点,挣几毛,没轻快活就跟男的胡混,东一天西一天的,村里平时根本见不着她的人影。你们不信上她屋里看看,什么没有。”
说着,书记一下就把屋门推开了。屋门虽然上了锁,可由于是几十年的一个破门了,下半部都烂了,根本不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