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生有些懵，疑惑地看了看她那张扭曲的脸问道：“怎么啦？”

“怎么啦，你说怎么啦？”杜红云好像有人抢似的说，“九个党委委员，那八个都按职位排列在一排，为什么单单把我安排在另一排？”

曲生想起来了。在合唱团排队的时候，第一排全是女生。第二排，两边是女生，中间是党委成员。最中间是王一良，他右一是江一舟，右二是第二副书记明立倪书记，右三是常务镇长柳镇长，右四是宣传委员曲生，左一是第一副书记井书记，左二是纪委书记老周，左三是组织委员张委员。按照正常排列，左四就应该是统战委员杜红云，可由于组织张委员个子太矮，比杜红云矮接近二十公分，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不协调，于是，曲生在没征得任何人意见的情况下，把杜红云安排到了第一排最中间位置，而杜红云本来的位置，找了个个子相配的女生代替。

曲生认为很平常的事，杜红云却这么不高兴，于是说：“这样不很好嘛，你是整个队伍的最中央？”

“你不要给我戴高帽。”杜红云一脸轻蔑地说，“你就是成心，成心给我难堪。哦，这次是全县公演，要上电视的。哦，这样好了，别人都知道我不是领导成员了。你有什么权利罢免我的职务？你是纯粹报复。”

杜红云上纲上线，曲生被说得哑口无言。杜红云发了半天疯以后，愤愤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王书记就派人来喊他。杜红云已经在那里了，哭得两眼通红，嘴里还不住嘴唠唠叨叨：“就是成心，就是故意给我难堪。哦，党委成员都在一起，就让我在一边，像撂边的驴似的。还把我的位置找个女孩填上。我又没死，又没调走，也没出发，明明就站在台上，却让另一个人替我，这不明摆着糟蹋我吗，看不起我吗，知道我不重要，没本事没背景，无权无势，想怎么捉弄我就怎么捉弄我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呢，这是对我人格最大的侮辱。”

王一良一看，为了缓和局面，忙说：“这事怨我，我还真没在意。”

“您没在意，都没在意吗？那么多党委成员就都瞎眼吗？看不起我，让我走就是了，干嘛啊，非得让我在全县面前丢人现眼。这不，今天我还没起床，就有亲戚，朋友打电话了，问我不是党委成员来吗，什么时候给撤了？有的说话更难听，说杜红云原来说自己是双台镇的党委委员，原来是在吹牛啊。您听听，叫我怎么回答啊。啊，坑人不该这样坑啊，以后让我怎么在北县混下去啊。啊，啊啊。”

杜红云边唠叨边哭，弄得曲生和王一良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