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2018-04-15 作者： 罗孟溪

第十八章

门开后，一男一女两名公安进入房间，男公安扫视了房间一眼，问低首不语的张黄：“你们是哪的？都把身体证拿出来。Www.Pinwenba.Com 吧”

张黄摇头说没带。男公安又问董妹子，董妹子也说没带。

男公安厉声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张黄刚要张嘴，董妹子抢着答道：“我们是恋人关系。”

“是这样的吗？”男公安问张黄。

张黄点头说是。

“怎么才能证明你们是恋人关系？”

张黄和董妹子相互一望，没了词儿。

这时，那女公安说：“怎么不说话了，是心虚了吧。什么恋人，分明是在外开房乱搞。走，跟我们上趟派出所。”

张黄听说要去派出所，急了。慌得跪了下来连连说：“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全是她勾引的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上了她的当。”

董妹子听张黄这样说，气得走过去煸了他一个耳光，恨恨地说：“你为了得到我，把我调到你身边，百般挑逗引诱我，刚才还在我身上海誓山盟要如何的对我好，现在又说是我勾引的你，你这个忘眼狗负心汉，怪不得玩具厂的人背地里都叫你的陈世美。”

张黄被董妹子煸了个耳光，又经这一顿骂，怎肯罢休，爬起来举起手要打向董妹子。这时，一旁的女公安厉声喝道：“好了，别在这演戏了，走。”说罢，一人一个，将两人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里，张黄声泪俱下交待了这一切，求公安从轻发落。派出所一个电话打到玩具厂，要厂里派人带钱来派出所接人。厂长听说有这种事，虽然他并不介意员工的私生活，但要厂里拿钱接人，他说什么也不干。他对派出所的人说：“这两人不是我厂的员工，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派出所的人听厂长这样说，也不知如何样办才好。毕竟，她们还没触犯什么刑事责任，够不上别的处罚，只是想趁机罚点款了事。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平时处理遗留问题的惯例，把她们交给城管大队，由他们处理。

城管大队没别的办法，知道派出所送来的人没什么油水可榨了，便一律往辖区的什么砖厂等体力劳动场所送。因为是廉价的劳动力，厂方或多或少会从中给些好处。这样一来，双方都得了好处。张黄和董妹子，也被送到了这个砖厂。

高成在砖厂认出的那个女人，果然是腊梅。后来得知，腊梅比高成早来半个月。这天早上分工时，高成被安排运送砖坯，他推着一辆砖坯板车来到负责卸砖的腊梅跟前，悄声惊问道：“腊梅，你怎么也来这个地方了？”腊梅抬头一看是高成，不无惊讶道：“呀，是表哥，你怎么也来这里了？”高成苦笑道：“还不是为了马英那个贱货，她公然背叛我与别人结了婚，我去找彭老板想出口心中的恶气，被当成小偷，稀里糊涂抓到这来了。”停了会又问：“你呢？是怎么进来的。”腊梅见问，长叹一声道：“你也晓得，我爹重病卧床不起，天天要吃药。靠玩具厂那点工资，只够自已开销。家里老崔着要钱给爹抓药，我不赚点外快，怎么办啊。所以、所以和姐妹几个，半月前就被带到了这里。”

高成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更清楚表妹的家境。此时此刻，望着牢狱似的砖厂，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不由一阵伤感，竟流下一行清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时，早上训话的那个冬瓜冲高成喝道：“你偷工减料是不，罚你一顿晚饭。”抓来的人没有工钱，只管一天三顿半饥半饱的饭。若是发现谁干活不卖力，就罚一顿饭。砖厂本来是重体力劳动，不吃饭怎能干得了活。所以有两人被罚了饭，干活更是难以支撑，最后遭受的，自然是一顿皮开肉绽。高成听主管说要罚他一顿饭，虽有怒火，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离开腊梅，默默地推着板车在砖厂穿梭。

晚饭时，民工们在食堂排起长龙领取饭菜，冬瓜刚要把高成拉出队伍，不想腊梅横在了面前，娇滴滴道：“杨主管，今天是我找的我表哥，要罚，杨主管罚我不吃饭好啦。”

叫杨主管的冬瓜男子认识腊梅，对腊梅有种出奇的好感，见腊梅出了面，马上换上一副笑脸：“他是你表哥啊，怎么不早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不罚他了，不过叫他以后注意点。”

腊梅犹如嘴皮上抹了蜜，自是感谢不尽。等杨主管一离开，她冲他背影咒骂道：“死猪一样，还想吃凤凰肉，自不量力。”

这天晚上，高成正蜷缩在大厅的稻草堆里鼾睡，左腿被人重重踢了一下，痛得他大叫着一跃而起，睁眼一看，发现大厅里黑影晃动，又来了一拨新人。而从他跟前跨过去的，是名长发男子。这些天来，他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见男子踩了自已连歉也不道一声就走了，更是怒火中烧，冲那男人喝道：“你瞎了狗眼是不？”

那男子回过头问“你在骂谁？”高成指着他说：“我骂的就是你。”男子不再说话，旋转身子举起拳头要向高成袭来。高成也不示弱，举拳迎了上去，眼看一场搏斗就要发生。就在这时，一名管理员朝他们高声喝道：“吵什么吵，再不睡的话，叫你们到外面坪里去睡。”听管理员出面制止，男子哼了一声，垂下拳头离开了。高成也跟着哼了一声，仍然躺到了稻草堆里。

第二天，腊梅悄声对高成说：“你猜我看到谁来了？”

高成淡然道：“这种地方谁来也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