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秀说:“这就怪了,我家怎么就没电了呢?”
老钱说:“可能是线路有毛病吧,找个电工看一下。”
翠秀点头说是。这时,她象是突然发现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李琪,惊异道:“是你呀!”
李琪也认出了翠秀,忙起身道:“你不就是与王夫人住一个病室的秀姐吗?”
翠秀说是的。转而问老钱:“她是你亲戚?”
老钱说:“是我外甥女,在市地税局当办公室主任。”
翠秀呵呵大笑起来,走过去坐在李琪旁边说:“我当时就想怎么看起来象我的一个邻居罗,原来是老钱的外甥女。真不简单,地税局可是个要害部门,你年纪轻轻就当主任了,前程无量啊!多大了,结婚了吧。”
李琪笑笑说:“二十八了,结了又离了。”
翠秀“哦”了一声,显得有些愤愤不平说:“现在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离了好。”见李琪没说话,又问:“你与那个王夫人关系不错啊。”
李琪见翠秀提起董妹子,没说话。
翠秀问:“我记得她原来是地税局的一个临时工,她还在地务局上班吧。”
“没上班了。”李琪说。
翠秀问:“那她去哪了?”
李琪低头沉默片刻,抬头说:“她已经是我们王局长的夫人了。”
翠秀一听,似乎显得十分吃惊道:“怎么,她真是局长夫人了?”
李琪淡淡地说是的,盯着翠秀问:“你认识她?”
翠秀笑了笑说:“当然认得,她是我的表妹,不过,我与她很少来往。”
李琪问:“那是何解?”
翠秀说:“我也说不上来是何解,总之觉得她这人对谁都没安好心,我怕沾她,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李琪没有说话,低着头,好象在想着心事。
翠秀心中一喜,拉着李琪的手说:“李主任,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们俩有缘份。我家就住在对面,要是不嫌弃,你到我家去坐坐如何?”
李琪忙点头称好,对老钱说:“舅舅,我去秀姐家坐一会。”
老钱不好阻拦,点头嘱咐说:“坐一下就回,你舅妈正在给你做饭哩。”
李琪随翠秀来到她家,翠秀又是泡“铁观音”,又是为李琪削苹果,李琪怎么劝阻都不行。李琪感动地说:“秀姐,看得出来,你是个大好人。”
翠秀笑笑说:“你秀姐没别的本事,对人还是真诚的。”
李琪说:“对人真诚是一种美德,美德就是本事。”又问:“秀姐,你真的觉得王夫人对人没安好心吗?”
“我说话从来不遮遮挡拦,她就是那样的人。”翠秀说得很干脆,让人看不出有丝毫的虚假。
翠秀的话,勾起了李琪的伤心往事。李琪说:“秀姐,不蒙你说,要不是她从中插一杠子,我已经是局长夫人了。”
翠秀一听李琪的话,大怔道:“是吗?那又是何解呢?”
李琪叹了口气道:“秀姐,不是我说大话,论文化,论长相,我都要比姓董的强。当初,才调来本市不久的王局长与那个黄脸婆离婚后,本来是要与我结婚的。虽然那时我们还没睡在一张床上,王局长对我那真是没得说的。我也立志要嫁给王局长这样的男人,所以才离了婚。没想到,我母亲得了个怪病,要去上活治疗。为了照顾母亲治病,我请了两个月的假。随母亲到了上海。当我两个月后从上海回到东明市时,没想到王局长已经与董妹子结婚了。我当时感到天要蹋了,地要陷了,便找到王局长吵闹。王局长一脸的无奈,说她与董妹子结婚,完全是没办法的。我问他怎么个没办法,谁知王局长流着泪,说出了一件让我感到十分震惊的事来。我气王局长,更恨姓董的。我要去找姓董的,王局长哭着求我,说那样一来,事情一旦败露,好比是豆腐掉到墨水里,不是黑也是黑。不但他的局长当不成了,还要蹲大牢。我爱王局长,当然不愿看到他去坐牢,所以忍住气,问王局长我该怎么办。王局长先让我等着,又安排我当上了办公室的主任,说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与我结婚。两年来,我听从王局长的话,一门心思干工作。谁知也是天公有眼,前不久,姓董的病了,到医院一查,她患上了子宫癌,她自已还以为是一般的妇科病哩。我为此即高兴,也感到难过,毕竟姓董的才三十二岁。虽然我盼着她死,但又可怜他这么年轻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以,我自告奋勇要求到医院照顾她。即是出于一种赎罪,也想看着她是怎么死的。”
翠秀听到这里,心酸之余,又感到了一丝高兴。她刚想问董妹子是抓住了王局长什么把柄使他不得不与结婚时,门“咚咚”响了起来,老钱在门外叫道:“李琪,吃饭了。”
李琪答应一声,起身对翠秀说:“秀姐,我知道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莫急,我吃过饭,再来说给你听。”
翠秀点头说行,把李琪送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