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替太子妃过目吧。”吉祥微蹙着眉,她自是知道那日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闹得有多么僵,所以她才不信太子肯派人送什么好东西过来。
小心翼翼地打开,并仔细翻了翻,发现没有问题之后,她才微笑着对淳于邯道:“太子妃,两口箱子里都是书,有医书和一些杂书,这下太子妃不会担心无聊了。”
“哦?书么……”淳于邯心中一动,莫名地涌上一股暖流,她挣扎着下床,巧儿赶紧来搀扶她,待确定箱子里果真都是些医书和逗趣的书时,她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温柔。
想到上一次禁足,他派人将她所有的书都烧得干干净净,她为此难过了好久,这次禁足,他却派人送来这两箱子书,算是道歉么?这安福也真是的,走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肯留下,她也来不及问问他的伤如何了,这个奴才,不会是算准了这些,故意让她心里难受吧?
“吉祥,你替我跑一趟尚碧轩,送些糕点过去,顺便打听打听殿下的伤如何了。”淳于邯淡淡吩咐,烟眉轻拢,藏着一抹担忧,巧儿倒没看出来,但是也跟着乐,她想,太子妃终于开窍了,知道主动关心太子了,真是太好了!
自吉祥出去之后,淳于邯便心神不宁,她一边吩咐着巧儿将书归类放到书架上,一边不时望望门口的方向。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吉祥终于回来了,脸色却不太好看。
“怎么样?”她坐了起来,期待地看着吉祥。
“太子妃,奴婢有负所托,没有见着太子殿下。奴婢适才去尚碧轩,被几个小太监挡在外面,奴婢说了一大通好话,他们还是不让奴婢进去,甚至点心都不让送。不过……奴婢悄悄躲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安福公公从殿下的寝殿里进进出出,手里还端着药,那模样,甚是焦急。”
“果真如此?”淳于邯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幸好吉祥机灵,知道悄悄等一下才走,如果真如她所言,而她这里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就说明安福有意把消息封锁了,这样一来,她便只有一个猜测:夏侯湛病了!
想到那日秋蝉手中所用的该是铜簪子,刺伤的伤口深而窄,她不禁担忧不已。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有“惊风症”这一说,战场上许多士兵都是因为受伤没有处理好,得了此种病症而死,一旦得了这种病,死亡率几乎是十成!
淳于邯焦急起来,她也来不及梳妆打扮,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嘴里吩咐道:“吉祥快,带上我的药箱,顺便带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我们立刻去尚碧轩!”
吉祥知道太子妃这是替太子着急,想要过去看看,便也没问,迅速地找到这两样东西跟在她后面,然而两人还没出门,就被采澜带着一帮仆人拦在了潇湘苑的门口。
“太子妃,太子有令,让太子妃在潇湘苑静养,太子妃腿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是要去哪里?”采澜表情淡漠,但神情和话语间自是带着一股倨傲。
“采澜,太子只是下令让本妃待在府中,并未让本妃不出这潇湘苑,你拦在这里是何居心?”淳于邯拧紧了秀眉,不耐地道。想到夏侯湛此刻或许性命垂危,这个丫头居然还要来捣乱,她就心烦不已。
采澜闻言,却是表情不变,依旧颔首不卑不亢地道:“太子殿下的命令确实如此,但奴婢听闻殿下为太子妃受伤,而太子妃在尚碧轩却惹得太子不快,况且此去还带着匕首,为了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奴婢有义务拦下太子妃娘娘。”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妃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指手画脚,你快快让开,不要耽误太子妃去看望太子殿下!”吉祥看不过眼,向前两步,气势汹汹地护在淳于邯面前。
淳于邯轻握了握吉祥的手,让她不要说话,自己则冷眼看向采澜,讥讽道:“好啊!好一个忠心的奴婢,太子殿下将你派到了潇湘苑,你便是潇湘苑的奴才,首先要听的应该是本妃的话,此刻你居然大言不惭地道‘为了太子的安全’,试问,作为太子的妻,本妃还会害了殿下不成!”
“奴婢不敢!”她冷哼,眼睛中依旧是不屑。
“不敢?我看你胆大包天!来人啊,将采澜给本妃捆起来,待本妃回来再处置!”淳于邯大喝一声,却见采澜身后的奴才面面相觑,都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遵命,见此,淳于邯更是怒火中烧,没想到新婚夜的立威还是威力太小了,如今采澜在这潇湘苑中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若是此次不处理,那她以后就等着被这奴婢欺负死吧!
“怎么?莫不是本妃喊不动你们了?她是太子妃还是我是太子妃,你们给我认清楚了!若是不从,你们通通给我滚!”她气得杏眼圆瞪,原本秀美的脸上是慑人的冷意,闻言,那些仆人终于有了一丝惧意,但是他们从小在太子府长大,一直受采澜管教,这个太子妃是新来的,且不受宠,他们真不知该听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