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伤心的哭声惊醒了老俞头。他睁开疲倦的眼睛,盯着儿子和他身边的两个汉子,有气无力地说“你娃娃哭个球,老子还没有断气呢!”崔洪和水根急忙跳进废墟里,把老芋头搀扶起来。“真是奇迹呀!你家这头肥猪竟然还活着哪!”崔洪说道。
“它也是神灵的化身呀!神灵是不会死亡的,它有天神保佑呢。”老芋头说。小鱼缸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也跳进废墟里去搀扶老汉“嘿嘿。你大概也有天神保佑吧。我还以为你死球了呢。”老芋头骂道“你倒巴不得老子死啊!别搀我,快去把这个宝贝弄回去。”
俞水根去找来一根绳子拴在猪的颈项上,和崔洪一起把那头肥猪拉出了废墟。然后一个在前面拉着,一个在后面幺喝着,小鱼缸就搀扶着老芋头跟在后面,慢慢的向山谷下面的寨子走去。
操场上的板房外面热闹了起来。灾民们吃过解放军战士为他们煮好的早饭后,就聚集在那根旗杆前面,二十多个学生娃娃排列在前面,后面是几十个战士和山寨的灾民。他们在举行升旗仪式。没有音乐,大家就唱着国歌,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崔浩东正在把那面一直保存着的国旗缓慢地升到旗杆上。
国旗在晨风中,在场上的每个人心中飘扬着。东东和那些娃娃们望着飘扬的国旗举起手敬了少先队队礼。张团长和他的战士们也望着国旗敬了庄严的军礼。兰嫂和她的山寨村民们望着迎风飘扬的国旗,却沉浸在悲壮的回忆中。他们的心里怀念着那些不幸遇难的几十个年轻生命,怀念着一个个走向天堂的亲人和同胞。
当老芋头他们吆喝着那头大肥猪爬上操场时,升旗仪式刚刚结束。豪迈的人们从遐想和哀伤中回过神来,大家都惊喜地围着这头猪议论纷纷。复活的这头猪和那条神奇的花狗,使他们想到了天神的庇佑。俞老奶奶就和那些老年人扑通一下跪伏在猪的周围,念起了祭天庇佑的佛经。
“真是一件稀奇事,这头猪已经埋在废墟里三十多天了。它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兰嫂疑惑的说。旁边的张团长也感到很是古怪,他决定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就对兰嫂说道“要解开这个谜,恐怕只有到现场去看看就知道了。”兰嫂点点头说“那我们就到老寨子去吧。顺便也看看那里的情况。”
张梁见战士们还在围着那头猪议论,就去和排长交代了一下任务,然后回到兰嫂面前说“有些事情要跟你交换一下意见,我们边走边谈吧。”兰嫂问道“你们要走了吗?”张梁点点头说“这里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以后的重建事情,政府会另有安排。我们还得去另外的村寨搭建板房。”
垮塌在那条小公路上的石头已经被战士们清理过了,两人肩并肩的走在平坦的路面上。兰嫂听说他们即将离开,一股莫名的忧伤就袭进她的心里。“啥时候走?”她情绪低落地问,知道他这一离开,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张梁也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本来,师部已经催了好几天了,我看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就又推辞了两天。”
兰嫂沉默了一阵,才扭头看着他那张凝重的脸说道:“这次灾难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啊!”张梁本想把心里那个秘密讲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外的意思“我是军人。我们的职责是让人们有个美好的家园。可是我无法做到,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尽的事啊!”
寨子口那座碉楼出现在兰嫂的眼里,她惊奇地发现,碉楼周围和各家各户门前的废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古老的石头寨子虽然垮成了一片废墟,但仍然还保存着它特有的风貌。“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他望着那片残存的石头房子问。她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今后的婚姻问题,那脸上就露出了一点羞涩的红晕。
“唉!还能怎么办,先把村寨的恢复重建搞好再说吧!现在乡亲们的生活有政府救济,再把地里的粮食收起来,应该会过得很好的呀!只是缺少建设资金,缺少劳动力啊!”
他扭头盯着她那张丰润迷人的脸,盯着她那个诱惑心扉的胸脯,还有她那女性特有的性感身材,埋藏在他心里很久的激情就热烈地燃烧起来。这是两颗破碎的心又复活了,隔离了二十几年的心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我···很快要转业到地方上工作了。”他喃喃的说。
“这是真的吗?”她惊讶地望着他问。同时,一线新的希望在她的心里飞快地撞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