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知道,她岂止是受到了惊吓,她是狠狠地被伤害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莫大的伤害,那种伤害不是时间所能抹掉或淡去的。
厉娜见女儿这个样子,眼泪流的更加没有节制了,连忙跑到了病床前,就要去抱闵依,却不想闵依现在见谁都害怕的要命,好像入眼的都是坏人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闵依泪眼朦胧的看着接近自己的厉娜,整颗心都瑟瑟发抖着,身上的痛,还有心上的痛,让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在她面前的不是坏人,是她最爱的亲人。
苏诺见闵依这个样子,眼泪早就不听使唤,不住的涌出眼眶了,但她却没有哭出声来,用手掩着嘴,哽咽着,现在的情况已经够混乱了,如果所有人都乱了,还有谁来安抚闵依。
“依依,我是爸爸啊,依依,你看清楚,我是最爱你的爸爸啊!”闵泽成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苦瓜,双臂张开,不住的温声说道,一字一句都渗着难言的心痛。女儿变成这样,他真怀疑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孽。
“啊……不要过来!晟哥哥,你在哪?依依好怕……呜呜……”闵依蜷缩着身体,用被子将整个身体都掩住,豆大的泪珠成串的掉落,砸在雪白的被子上,浸湿了一大片。
闵泽成见闵依都不认得他和厉娜了,整个心都揪痛的难受,但却又无法靠近,只能退回身来,转眸怒视骆骁,“依依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们骆家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骆骁为难的要命,他何尝不想给闵家一个交代,他更不想看到闵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她不应该遭遇这些,可这残酷的一切已经发生了,时光更不能倒流。
“我娶她!”
正当气氛僵持冷凝的时候,一道冷冽冰寒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传遍了整个病房,当然,重要的是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那声音铿锵有力,携着强烈的毋庸置疑的坚定气息。
除却情绪紊乱的闵依,众人都将眸光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只见,病房的门微敞着,残冥缓缓的走了进来,精健俊朗的身躯包裹在紧身黑衣里,碎短发依旧有几分凌乱,俊脸上的青紫伤痕都没有处理,就那么赫赫然的显露着,那只眼眸依旧猩红如血,菲薄的唇刚刚合上,很显然,刚刚的那句话,三个字,就是残冥说出来的。
对于残冥,骆骁和苏诺还是认识的,毕竟残冥跟在骆子晟身边有些年头了,倒是闵泽成和厉娜看着残冥有些不是很熟悉,不过,怔楞了片刻以后想起来了,在骆子晟婚礼上,残冥也在,而且残冥的特点太显著了,只有一只眼睛,这要是再记不住,那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闵泽成似乎觉得刚刚听到的话是幻觉一般,沉然的再次问了一句。
“我说,我娶她。”残冥一边铿锵坚定的说着,一边将眸光转向在病床上瑟瑟发抖,如受伤小兽一般楚楚可怜的闵依,心里头一抽一抽的痛着。
是啊,一看到闵依,残冥心间的自责就无限的蔓延,想想上午发生的事情,真的残忍的好似一场噩梦,他现在多希望时间可以倒回,回到昨天晚上他看到她被小混混欺负的那个时候,那么他绝对不会大意轻敌,一定会将她安然救下,就不会发生之后这些让人痛心难忍的事情。可现在就是这样,残忍的不容人回头,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寻。
对于女人,残冥向来是目不斜视,不是他对女人没兴趣,是因为他曾经经历了一些事情,一些他这辈子都不愿想起的事情,自那以后,他对女人就有一种偏见,除却他对金夏琳很尊敬,不过,那也是因为金夏琳是骆子晟深爱的女人的缘故。事实上,残冥这辈子从来就没想过要结婚,更别提娶什么女人。
其实,之前从骆子晟的病房出来,残冥本来是要来看闵依的,却在门口看到了闵泽成和厉娜夫妇,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胆怯,他不敢面对,毕竟在他看来,闵依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他的无能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