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作家也眨眨眼:“再过几天我就做。”
“一点还没做啊!这怎么行?”
王作家摇摇头:“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做完一半了,剩下的过几天再做。”
苇声笑道:“你这家伙,还作家呢!表达不清。”
王作家有点不好意思。
孟祥家说:“师父,我俩想跟着你卖苹果去。”
苇声答应说:“行啊!快回家吃饭,今天就去,干不干?”
“干,干。”两个争着说。
平车就在鸭舍门旁放着,车厢里排放着四个条筐。
苇声拿下两个条筐随便往地上一扔:“小胖,拉车子走。”王作家小跑着过来拉车子。
来到岸边,苇声把车轱辘卸下装进平车厢里:“你俩一人一个车把,抬起来跟我走。”
苇声自己抬着平车架子的后头走在前面,两个孩子一人抬着一个车把在后,小心的往河里走。
“乖乖,这么凉!”苇声呲呲牙。已经进入了立秋季节,再加上两天前暴雨过后气温一直没上来,又是早饭刚过,河水是凉了许多。
“哎呦!”孟祥家在后边叫了一声。
苇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车架子一下子倾斜了。事发突然苇声控制不住,哗嗵一下,车架子侧翻进水里。
原来,孟祥家身材单薄,抬起来本就吃力,脚底下又滑了一下,失了重心,抬着的平车把就撒手了,幸亏没有碰着砸着。
条筐和平车架子漂在水上,车轱辘沉水底去了。
“你这个笨蛋!”苇声对着孟祥家吼起来。
孟祥家怯怯的缩着肩膀,大气也不敢喘。
苇声试探着在附近摸了一阵,没摸着,心里不停地嘀咕:肯定滚进龙沟里了,这下可麻烦大了。
“咋办吧?”苇声上来岸,朝两个孩子摊摊手,吓唬道,“这可是队里的,回家叫你爹赔钱吧。”
孟祥家不抬头,两眼含着泪。
王作家说:“师父。我下去摸,我水性好,一个猛子能扎到最底下最底下。在水里我还敢睁开眼……”
“算了吧。你知道龙沟有多深吗?甭说你,我也扎不到底。”苇声一摆手。
“我试试。”王作家要往河里跳。
苇声一把抓住他:“还是我来吧。”
苇声尽最大能力往下扎猛子,但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底层的水更凉,扎不下去,但扎下去又能怎样?谁知道车轱辘沉到哪里去了?
“我秦卫生就这么背运吗?卖了几趟苹果多少还赚了点钱,功劳虽说不大吧,苦劳也还是有人承认的。这下好了,卖苹果赚的几十块钱还买不来一个车轱辘。这一下恐怕连苦劳也没有了,只剩下疲劳了。”苇声坐在岸边瞪着河水出神再出神,一点办法也想不出,两个孩子蹲在他的身后拿蚌壳只在地上乱画。
太阳渐渐升高了。
“对!就这么办。”苇声双手一拍膝,站起来。两个孩子抬头看着苇声的脸。
“你,瘦猴。马上回家,拿绳子去。”苇声吩咐孟祥家。
“啥绳子?”
苇声伸出个手指头:“这么粗的麻绳、苘绳都行,越长越好。”
王作家说:“师父,我家也有。我们一起拿去吧。”
苇声说:“好好好,都拿来。越快越好。”两个孩子飞一般跑了。
苇声也急急地回家去,他去拿抓钩。苇声想起了卖苹果时看到的用抓钩从井里打捞水桶的事,他决定现学现卖,用这个办法试一试。
不多一会,两个孩子扛着长绳飞跑回来。苇声用绳索将抓钩系牢了,又紧了紧,示意两个孩子都离远一些,奋力的将抓钩往河心一甩。“噗!”抓钩溅起几个不大的水花带着长绳沉下水去了。
苇声小心的往上拉绳,等把抓钩拉上来,上面只见水草再无其他。再扔,再拉,一下接一下,均无收获。
苇声膀子甩的有些疼了,他掐着腰,面对微波荡漾的河水一筹莫展:这样不行,太费力,落点也不好控制,得想个可操作性更强的办法……如果河里有条船就好了,想往哪里撑就往哪里撑,打捞起来可不方便多了?
苇声想到了窑坑里的小船:要不就把它弄过来。可是,窑坑里的船虽小,想要抬到河里来也很不容易,最起码只有这两个孩子帮忙是抬不来的。那就叫孙合作王红卫他们来帮忙。
苇声激动起来:有希望了。
“小胖,瘦猴。你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给我记住,任何人都不许下河。”苇声交待过两个孩子快步走上河堤。
不行!还真不能去叫他们。这糗事给他们知道了还不把我秦卫生笑话死!往后我还不成了他们的笑柄了?苇声停下来,转过身望着两个孩子。
王作家和孟祥家正蹲在岸边的平车架子上嬉戏。
哎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不绝我秦卫生!天不绝我秦卫生!我还抬什么船啊!这不是现成的一条“小船”吗?
苇声欣喜若狂。他飞一般的跑回来,才跑了几步又飞一般的跑回去,一直跑下河堤,跑向窑坑,扛起横放在小船上的船篙急火火的来到河岸边。
“下来下来。”苇声对着两个孩子喊。
“离远点,碰着了。”苇声打个手势,一弓腰,扳住平车架子的底边发声喊,“噗——”水花四溅,平车架子给苇声掀翻进小河里。
苇声拿了船篙和抓钩爬到平车架子上。平车架子毕竟不是小船,浮力小,平衡也不好掌握,苇声只能半蹲在上面。
“小船”悠悠然划进了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