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能看见……小梅子,小妹子,你真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苇声轻抚着梅燕的额头。
梅燕嗤的笑起来:“根本就没有月亮,还闭月羞花呢。”
“有月亮,有月亮,那不,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苇声指着刚刚升出来的月亮。
月光很朦胧,朦胧的月光照着两张紧张而羞涩的年轻的脸庞。
“哥,我不知我该不该答应你,我不知道答应你是对还是错。”梅燕微微气喘着。
苇声说:“小梅子,我也一样,我也说不清。”
梅燕把额头紧贴着苇声的下巴:“哥,你真愿意等我两年吗?”
苇声点点头。
“为啥你要等我?我有什么好?你说。”
苇声摇摇头:“我说不清,真的说不清。”
梅燕挣开苇声的拥抱,嗔道:“啥都说不清,谁知道你说的真心话还是……”
苇声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说,爷爷奶奶,舅爷爷,表大爷表大娘,他们会答应我们吗?”
梅燕摇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
“要是他们都不答应,你还答应我吗?”
梅燕犹豫了一下:“我也说不清……他们能不答应吗?”
苇声说:“我说的是假设,如果。”
梅燕异常冷静:“为啥假设都不答应?为啥不假设他们都爽快地答应?……你是后悔吗?没啥,现在后悔来得及。”
苇声一把把梅燕拉过来:“跪下,发誓。”说着自己先跪下。
梅燕也跟着跪下来。
两个年轻人有些糊里糊涂的就这么爱上了,爱和被爱真的好简单。
苇声牵着梅燕的手来到防震庵子门口,月亮已经升起来好高,两个并肩坐下。
“小梅子,今天咱们再看一晚上月亮好不好?”
梅燕说:“我不,给人家看见多难为情。”
“傻瓜,给谁家看见?谁家黑天半夜跑到这里来?”
“那我也不看,我害怕,你不说窑坑里有水鬼吗?”
苇声嘿嘿笑道:“昨天还说不怕今天就怕了?不是说的真心话吧?”
梅燕调皮的一笑:“你觉得我是怕鬼?我是怕人。”
苇声微微一愣:“怕人?怕谁?刚才不是说了,这里不会有别人的。”
梅燕又是一笑:“有别人我倒不怕了,我是怕你这个大活人。”
苇声说:“怕我?我有啥可怕的?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保护神吗?”
梅燕一戳苇声的脑门:“说你傻你真傻,以前我不怕你因为我信任你,今天我怕你因为我不信任你了。”
苇声会意的一笑:“你是怕我……”
梅燕含羞的一低头:“你说呢?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你是个好人还是个坏蛋?我还是小心点吧,省的吃了亏说都没法说。”
苇声一拍胸脯:“我秦卫生岂是那样的人?”
梅燕摇摇头:“你是啥样的人我不知道,我是啥样的人我可知道,我还怕我自己管不住自己呢……你说,我要是管不住我自己,你还能管得住你自己吗?”
苇声一笑:“不好说。”
梅燕嘿嘿两声站起来:“我还是快点走吧,再过一会就怕走不动了。”
苇声也站起来:“既然这样说了你就走吧,我送送你。”
梅燕一打手势,连声道:“别别,我还怕你送我回不来了呢。”
苇声当真没有送,梅燕没有就走,她幽幽的:“哥,我打算明天就回家。”
苇声跟过来:“为啥?你不是说住到秋收吗?”
梅燕偎在苇声的胸前:“哥,我不能再住了,我要是真住到秋收我都不知道下边我能干出什么事来了,真要是哪天管不了我自己干出什么事来,可不丢了大人了?”
苇声紧搂住梅燕,深情的:“小梅子,你真是个好女孩。真走我不拦你……我看还是后天走吧,你看这窑坑里面这么多莲蓬、菱角,明天我给你打些带回去,也算是我给未来的岳母娘尽些孝心。”
梅燕捶了苇声一下:“八撇还没一撇呢,就岳母娘了?”
苇声一笑:“还说没一撇?刚才跪下发的誓不算了?这岳母娘还不是早晚的事?”
梅燕道:“那也得是两年以后的事。”
苇声突然道:“小梅子,你看,今晚也算是咱两个大喜的日子了,好歹也得庆祝庆祝吧?你先别回屋子里去,这不有收音机吗?咱找个好节目,相声、快书啥的,娱乐娱乐?”
梅燕又回到庵子门口坐下:“娱乐娱乐就娱乐娱乐,你找吧,找个好台,高兴高兴。”
苇声端起收音机,用心搜索着。
“妈的,怎么回事?全是国际歌,电台都他妈疯了?全是国际歌?”苇声来来回回的旋着收音机调谐按钮。
“国际歌就国际歌吧,听着也挺雄壮的。”梅燕说。
“听国际歌也得找个清楚的台啊。”苇声选定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电台播放起哀乐来了。
苇声皱皱眉:“丧气,这不是哀乐吗?又死中央大领导了吗?”
梅燕轻轻地说:“听听吧,看看下边是啥消息。”
两个静静地听着,收音机里面的声音是低沉的:“中国**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什么?我没听错吧?**逝世了?”苇声自言自语似的问梅燕,神情呆呆的。
“我听着是……**逝世?**也会死吗?呸呸,我可能听错了,听错了……”梅燕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