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为何这般对李芷,那得从李芷进宫说起了。
虽然谢景然不愿意承认李芷所谓的“聪慧”,但的的确确她有着几分小聪明,跟宫里的人精比起来,自然只能算是小聪明了。
受谢氏所累,谢景然和李芷都充入宫中为奴为婢,得罪曹公公的只是谢氏,两人从官宦人家变成了奴仆已经足够了,且曹公公哪有那么多功夫关注俩孩子在宫中怎么样,所以虽然刚进宫便被人欺负,但那也是在没有人特殊关照的情况下。
明显化名为荔枝的李芷就比谢景然吃的开,这个宫女姐姐,那个侍卫哥哥,嘴巴甜得很,没过多久,李芷便能去太后宫中打杂了,而谢景然依旧在杂役房,同样是打杂,地方不一样,差距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不说,李芷每次怎么趾高气昂,怎么炫耀哪个哪个贵人打赏了她什么东西,同样都是宫人,以为自己高贵多少。
李芷习惯于欺负谢景然,她以为谢景然还是那个任她欺负且不敢告状的表哥,哪想着一巴掌便被武功小有所成的谢景然扇翻了,咳咳咳……不该宣扬暴力。
她便偷偷躲在废弃的宫殿里哭泣,害怕被其他人瞧了去,实在太丢人了,心高气傲的李芷怎么受得了。
巧的是,贵妃偶然间路过此地,看李芷可怜便轻声安慰她,甚至还跟太后讨了李芷去。
从此李芷就跟一步登天一样,想要报复那一巴掌的仇恨可谓是蓄谋已久。
先不提,李芷和谢景然的那些恩恩怨怨,只说贵妃对李芷是赏识的很,可以说没有贵妃就没有李芷,可是李芷就是个白眼狼。
干瘪女娃长得亭亭玉立了,那心思也活泛了,想要抢贵妃的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贵妃一根手指便能碾死她。
贵妃对待情敌只有两种法子,一种是死,另一种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李芷这种背叛她的人,怎么能让她死的干脆。
做主将她赐给谢景然,一方面是让她难堪,还有什么比嫁给一个太监更难堪的呢,宫中的腌渍事儿多的很,谢景然也未必干净的很,另一方面也是借谢景然的手折磨他,她早就得知谢景然同李芷那些恩恩怨怨。
至于为什么是妻,而不是妾,若是当一个正常人的妻恐怕是幸事,且是以她的身份“罪臣之亲眷”,但若是一个阉人的妻,恐怕她恨不得钻到砖缝里去;为妾可以躲在家里不出门,但为妻可不行,必要的应酬可是必须的,且以谢景然睚眦必报的性子,折磨不死她也得疯了,她就不信京城里贵妇的口水不会把她淹死,想想便觉得解恨。
“娘娘为何又同意将那贱人赐给司空将军了?难道是因为……。”绿芜一边给贵妃梳头,一边问道。
贵妃冷笑道,“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的的确确是谢景然对李芷的嫌弃取悦了贵妃,呵,连娶她都觉得恶心呢,至于谢景然说的那些威胁的话,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即便是有人说她心胸狭窄容不得宫女又怎样?但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贱人得罪谢景然,谢景然已经明摆着对李芷表现出嫌恶了,她又如何能扫了谢景然的兴呢。
至于司空将军,贵妃早听嬷嬷说过,那什么司空将军就是个疯子,他的的确确没娶过亲,实际上根本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敢嫁给他,曾经有许多断手断脚,缺眼睛少耳朵的女子被将军府的人用草席一卷丢到了乱葬岗。
有些龌龊事,贵妃明白的,所以她也更加期待,李芷会被这位司空将军折磨成什么样子。
另外提一句,有一次宫廷晚宴上,司空文星曾对着李芷露出隐晦不明的笑容,已为人妇的贵妃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以前还会护着李芷,既然李芷不仁,便休怪她无情了。
明亮的屋子内,李芷坐在床沿上,紧紧地攥住衣服的裙摆,脸上闪现愤恨和绝望,以及一丝希望,她在期盼谢景然是嘴硬心软的,嘴上说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说不定……想想便知道怎么可能。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期盼,小时候无论自己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给自己告状,这是不是说明,他终究还是对自己这个亲表妹还有情义在的?
李芷也知道,自己这么对谢景然,他定然不会让自己好过的,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这么坐以待毙?她不甘心,她怎么能嫁给一个太监,她才十六岁,大好的年华岂不是就这么毁了?